兩位王子和兩位公主分彆坐在父親和母親下首,陸盈盈作為客人,不便參與王府的家事,留在自己的住處沒有過來。
宋美薇忐忑不安,生怕彆人發現她的反常,全程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寧夫人和吳夫人垂手而立,有王妃在,她們沒資格入座。
南召王把幾案拍得震天響,指著下跪的奴仆高聲怒罵:“好好的王府被你們這些狗奴才弄得烏煙瘴氣,是本王太過仁慈還是你們狗膽包天,什麼汙糟手段都敢往主子身上使,反了你們了!”
奴仆們個個臉貼著地,噤若寒蟬。
南召王又道:“彆以為你們不出聲本王就拿你們沒辦法,天黑之前若找不出下毒之人,本王就將你們通通杖斃,一個不留!”
奴仆們抖如篩糠,大氣都不敢喘。
“好,都不說是吧?”南召王厲聲道,“既然你們這麼不愛說話,要舌頭也沒什麼用,來人,把他們所有人的舌頭都給我割了!”
侍衛們應聲上前,從腰間抽出寒光閃閃的佩刀,兩兩一組,一人負責往外扯舌頭,一人負責割。
“先從送湯的婢女開始!”南召王吩咐道。
就叫“嗷”一嗓子,送湯的婢女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潑醒她,誰都休想蒙混過關!”南召王說道。
侍衛端來一盆涼水,兜頭潑了下去。
婢女又是“嗷”一嗓子,清醒過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是奉了寧夫人的命去送湯的,寧夫人在湯裡加了滋補的藥材,奴婢根本不認識,隻把湯送去就走了,王爺明鑒!”
“照你這麼說,是寧夫人要害三殿下了?”南召王妃幽幽道。
寧夫人嚇一跳,忙提裙擺跪下:“王爺,王妃,淮兒是妾身的兒子,妾身怎麼可能害他。”
南召王妃掩嘴笑道:“瞧把你嚇的,我也就隨口一說。”
“胡鬨,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南召王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被她這麼一打攪,也失去了審問的耐心,大手一揮,“本王不想再審了,先把他們的舌頭割了,然後拉出去杖斃吧!”
“是!”侍衛們再次上前,抽出腰刀。
眾人一看王爺要把他們一鍋端,頓時驚慌失措,叫苦連天。
“王爺,奴才冤枉啊,奴才什麼也沒乾,求王爺高抬貴手,饒了奴才吧……”
“王爺,奴婢是無辜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王爺饒命啊……”
喊叫聲此起彼伏,突然有一個聲音尖銳地響起,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我知道,我知道,彆割我的舌頭……”
南召王一擺手,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一個綠衣婢女上前磕頭道:“王爺,奴婢叫阿蘭,是大公主的丫頭,奴婢今天早上聽到大公主和表小姐密謀要給袖兒姑娘下藥……”
議事堂“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宋美薇。
“不可能!”
“不是我!”
南召王妃和宋美薇同時喊道。
宋美薇臉上血色儘褪,胸口劇烈起伏。
“母親,不是我……”她含淚向南召王妃求救。
“好孩子,彆怕,母親知道不是你。”南召王妃安慰她,轉頭指著阿蘭破口大罵:“好你個吃裡扒外的賤婢,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居然往主子頭上潑臟水,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死了,我告訴你,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說著大聲吩咐侍衛:“來呀,把這賤婢給我拖出去砍了!”
“是!”侍衛領命,架起阿蘭往外拖。
“慢著!”門外有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眾人齊齊回頭,就看到趙靖玉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搭配著凜冽的眼神和緊抿的薄唇,在這溫暖的南國的春天裡,讓人無端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退避。
“二公子來了,快請上座!”南召王陪著笑臉起身相迎,“袖兒姑娘可曾醒來,有無大礙?”
“什麼叫大礙?”趙靖玉一開口,聲音如淬了冰的刀子,“南召王府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南召王額頭直冒冷汗,點頭訕訕道:“是本王管教不嚴,治府無方,二公子見諒,本王一定會查出真相,給袖兒姑娘一個交待的。”
趙靖玉冷笑:“既如此,有了線索就該詳細查問,為何二話不說就要將人砍了?”
“啊,這個……”南召王一時語塞,麵色訕訕。
換作之前,南召王妃肯定要給趙靖玉撂臉子,但她現在知道了趙靖玉的來曆,輕易不敢激怒他。
宋美薇卻不知道,衝趙靖玉嚷道:“你憑什麼這麼和我父王說話,你以為你是誰呀?”
南召王夫婦嚇得不輕,想攔已經來不及,趙靖玉眉頭輕蹙,走到宋美薇麵前,眯著眼睛打量她,半晌,突然出手如電,扼住了宋美薇的咽喉,一字一頓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宋美薇猝不及防,驚恐地瞪大眼睛,相比喉嚨的窒息感,這個男人渾身散發的狠厲氣息,更讓她感到無法呼吸。
南召王妃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卻不敢上前,拚命用眼神示意南召王去救女兒。
南召王心臟突突直跳,陪著笑對趙靖玉說道:“賢侄,賢侄,女孩子家不懂事,眼皮子淺,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趙靖玉冷哼一聲,收回手,大步上了台階,撩衣擺在主位落座,麵色沉沉道:“敢動我的人,就要敢於承擔後果,今天這事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待,誰都彆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