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宋景行的第一個反倒就是魏王在胡說八道。
從出生的那天起,他就是大周最尊貴的太子殿下,是父皇唯一的兒子,是大周江山的未來,是當之無愧的天選之子。
這樣集尊貴榮耀於一身的他,怎麼可能是魏王的兒子?
簡單就是無稽之談!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好想直接衝進去,當著母後和魏王的麵問個清楚,隻要母後親口說一句“不是”,他立刻就將那個造謠的男人捅個透心涼。
可是,萬一母後說是呢?
念頭閃過,他已經邁出的腳又生硬地收回。
無論是與不是,他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鬨大,這樣隻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悄悄離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再找借口殺掉魏王。
他的父親隻有一個,且永遠隻能有一個,那就是當今天子宋萬基,至於魏王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不能受到質疑。
他為了那個位子已經準備了很多年,誰都不可以成為他的絆腳石。
親爹也不行!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轉身,義無反顧地離開了乾德殿。
“太子走了。”暗中觀察的司方正回到皇上的病榻前小聲稟報。
宋萬基沒睜眼,夢囈似地說道:“朕沒看錯他。”
“皇上英明!”司方正躬身道。
不戰而屈人之兵,皇上這步棋走得實在高。
晚飯後,魏王辭彆太後,回到自己的府邸,在書房裡和大管事緊急商議應對之策。
通過今天和皇後的會麵,他已經確定皇後對他起了殺心,他雖貴為王爺,但在京城,他的力量無法和孟氏一黨抗衡,所以他必須劍走偏鋒。
至於走什麼樣的偏鋒,這得好好籌劃一下,否則很容易連自己一塊坑了。
大管事的意見是先悄悄給太子遞個信兒,告訴太子他的真實身份,這樣一來,太子肯定會去找皇後詢問,到時皇後方寸一亂,自己就會來找魏王想辦法。
魏王認為這方法有點冒險,鬨不好會引火燒身,因為皇後已經不是以前的皇後,而太子顯然也不是個顧念親情的主兒,被他知道了真相,沒準兒自己死得更快。
畢竟和皇位相比,一個從來沒儘過責任的爹根本就無足輕重。
用太後的話說,人一旦被權勢迷了眼,就會就得六親不認,爹娘手足都下得去手的。
兩人正商量著,忽聽外麵有很大的響動,像是有人在撞門,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巨響,大門倒塌,大隊人馬潮水般勢不可擋地湧了進來。
“魏王涉嫌刺殺東山王子,我等奉太子之命帶其入宮問話,閒雜人等統統退散,如有誤傷,概不負責!”
洪亮的喊話聲透過滿院的嘈雜傳入魏王和大管事耳中,主仆二人皆震驚不已,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王爺,事情不妙,你先避一避吧!”大管事急惶惶道。
“怎麼避,往哪裡避?”魏王苦笑,“不愧是本王的種,青出於藍啊!”
大管事指著書架道:“王爺要不先到密道躲躲?”
“事到如今,你認為密道還會安全嗎?”魏王反問。
大管事一愣,這倒也是,沒準兒眼下這出就是皇後娘娘指使的,萬一在密道布了埋伏,不正好逮個正著?
“可是王爺,你不能跟他們走啊,走了有可能就,就……”
就回不來了。
魏王焉能不知,強自鎮定道:“你先藏起來,等本王走後,立刻去向太後求救。”
眼下能救他的,隻有太後了。
大管事還要再說什麼,外麵已經響起腳步聲和吆喝聲,魏王一把將他拎起來塞進了書架後麵,自己負手向處走去。
“何人在本王的地盤放肆?”他拉開書房門,沉聲喝問。
幾十名禁衛軍一擁而上,二話不說將人拿下,蒙著眼睛押到等候在門外的馬車上,領頭的一聲令下,五百人的隊伍前呼後擁地護著馬車往皇宮而去。
孟皇後夜裡歇在皇上的寢殿,對此毫不知情,直到王祿慌慌張張地跑來叫醒她,告訴她魏王被太子關進了慎刑司,正在嚴刑拷打。
聽聞消息的孟皇後,半天都沒回過神,手腳冰涼地坐在床上,後背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