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相信趙二公子真的是皇上的兒子一樣。
其實這些天外界也有不少人往這方麵猜測,但他每每聽到,總是嗤之以鼻,直到剛才聽袖兒姑娘親口說出,他一下子就信了。
原因正如袖兒所說,如果趙靖玉不是皇上的兒子,皇上傻了才會把鳳命之女賜婚給他。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懵,他不過好心收留一個庶子在自己家避了回難,卻莫名擔負起了拯救落難皇子,保護皇家血脈的重任,這兩者落差實在太大,讓他措手不及,暗中還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但他已經沒得選擇,因為從他收留趙靖玉的那一刻,就注定不能全身而退了。
……
一整天,全城都在尋找趙靖玉的下落。
起初隻是定遠侯府鎮國公府和武安大將軍府的人在找,自從早朝上太子一聲令下,相關衙門官兵全都儘數出動,以勤政巷為中心展開地毯式搜索,無論時平民百姓還是高門大戶,挨家挨戶盤查,一家都不放過。
作為孟氏一黨的官員自然極力配合,其餘官員就算不想配合也不敢明說,畢竟死了一個王子,此事非同小可,況且這命令又可以說是太子執政的一顆探路石,不僅在試探他在群臣心目中的威望,同時也在試探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聖上那邊始終沒有消息,誰也說不準他的病到底是輕是重,皇後娘娘親自為皇上侍疾,不準任何人驚擾皇上,也不許武安大將軍留在宮裡,就連各位王爺入宮探病的申請都駁回了,這個時候,各級官員除了順從,著實彆無選擇。
因此,搜查進行得很順利,就連安尚書府也未能幸免。
好在那些人對這個手握官員任免大權的尚書頗有些忌憚,沒敢大肆進行破壞性搜查,趙靖玉和謝南嘉得以在安尚書書房下麵的密室躲過了搜查。
城中四處都布滿了太子的眼線,安尚書不敢貿然給定遠侯傳遞消息,即便傳遞了消息,定遠侯也不能公然把趙靖玉接回,因為趙靖玉一旦露麵,就必須進宮接受太子問話,到時候出不出得來都難說。
就這樣經過了一波又一波的搜查,直到天黑,趙靖玉仍然沒被找到,太子大發雷霆,當即問責了一批官員,有幾位直接被革職查辦。
誰也沒想到太子如此雷厲風行,當家第一天就整出這麼大的陣仗,朝堂上下人人自危,除了更加賣力找人,彆無他法。
鎮國公府愁雲密布,找不到女兒,盛青雲的眼淚都快哭乾了。
蘇賢和兒子已經能確定袖兒是和趙靖玉在一起,因怕走漏風聲,把全家人瞞得死死的,誰都沒敢告訴,隻能眼睜睜看著盛青雲哭得肝腸寸斷。
盛青鸞一直在國公府陪著妹妹,沒有袖兒的消息,她同樣心急如焚。
謝南風為了找人,十幾個時辰沒有合眼,雙眼熬得通紅。
謝戰霆在宮裡守了皇上大半天,被皇後娘娘勸回後,一直待在將軍府沒再出門。
入夜後,定遠侯趁著夜色去了將軍府,與謝戰零密議了許久方才離去。
晚些時候,除東山王之外的幾個王爺接到太子旨意,命他們明日一早準時攜家眷離京,不得延誤。
南召王和晉王都沒有異議,巴不得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反正皇後也不讓他們進宮探望皇上,他們留在這裡沒有任何益處。
魏王接到通知,什麼也沒說,等到夜深人靜,悄悄從密道摸去了皇後的寢宮。
孟皇後被他突然的造訪嚇得不輕,顧不上和他溫存,連聲催他快走。
“太子為了趙靖玉的事已經與我言歸於好,隨時都有可能來向我彙報情況,被他撞見可就糟了。”
“我是他爹,撞見又能怎樣,他還能弑父不成?”魏王冷笑。
孟皇後連忙喝止他:“你快住口,叫人聽見可怎麼辦?”
“瞧你嚇的,現在朝中不是景行說了算嗎,你為何還這樣戰戰兢兢?”魏王捏著她的下巴幽幽道。
“他不過是代理朝政,還遠沒到自己說了算的地步,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孟皇後道。
“簡單不簡單的,我心裡有數。”魏王道,“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和景行說一聲,我暫時還不想離京,讓他收回旨意,準我再留京陪伴太後一些時日。”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孟皇後臉色一變,猛地拍掉他的手,厲聲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警告你,你可不要胡來!”
“喲,皇後娘娘這是要過河拆橋呀!”魏王揉著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景行不知道,但你可彆忘了,景行的計劃之所以進行得如此順利,這其中有我一半的功勞,你要是連這點小事都不能滿足我,那我就親自找景行邀功去。”
“你敢!”孟皇後咬牙切齒地吼了聲,一對上魏王陰冷的目光,頓時吼不出來了,“我會和景行說的,求求你消停點吧,壞了景行的事,咱們誰都好不了。”
魏王總算滿意了,又和她說了些閒話,從密道原路返回。
孟皇後把床複原,重新鋪好,獨自坐著生了一會兒悶氣,披衣去到外殿,吩咐人去把王祿叫來。
“你現在就去見我爹,讓他想辦法殺掉魏王!”她對王祿說道。
王祿心裡咯噔一下,睡意全跑了:“娘娘,這是為何,魏王他不是和咱們一頭的嗎?”
“可他野心太大,留著早晚是禍害!”孟皇後咬牙道。
她承認,就在今晚之前,這個男人還是她最愛的男人,但如果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那就彆怪她心狠手辣了。
和兒子相比,男人算什麼東西!
第二天,五更時分,城門開放,五更一刻,南召王攜家人仆婢從南城門出城離京。
為防止趙靖玉潛逃出城,四個城門皆設置了哨卡,過往行人全都要接受盤查,即便是南召王也不例外,因此,他們的隊伍剛一到城門口,就被值勤的士兵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