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謝南嘉非但不奇怪,反倒忍不住想笑。
趙靖玉這廝,為了來一趟將軍府,真可謂是挖空心思,一想到他之所以這樣純粹是為了見自己,心裡又甜絲絲的,加上她好久沒見兒子,甜蜜中便多了一份迫不及待。
“來都來了,就請進來吧!”盛青鸞以前對趙靖玉沒什麼好感,自從那天在侯府看到趙靖玉為了指證秦氏所做的一切,對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姚嬤嬤應是,出去請趙靖玉進來。
少頃,趙靖玉一身紅衣抱著小公子大步走了進來。
小公子還在為祖母守孝,穿了一身素淨的棉衣,外麵裹著一件鵝黃鑲毛邊的鬥蓬,窩在趙靖玉懷裡,被他身上鮮豔的紅色襯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
謝南嘉一看到兒子,差點失控跑過去,好在還有些理智,強忍著坐在母親身邊沒動。
趙靖玉走到近前,抱著孩子向兩位夫人見了禮,自己解釋道:“晚輩今日得空,帶著小侄子出來見見世麵,剛巧路過將軍府,便想著讓夫人看一看孩子,然此舉著實有些唐突,還望夫人見諒。”
“二公子有心了。”盛青鸞見了外孫,哪還有閒心理會旁的,招手示意他把孩子抱過去。
趙靖玉將孩子遞給她,借機好好看了謝南嘉兩眼,然而謝南嘉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連個餘光都沒給他。
趙靖玉鬱悶不已。
盛青雲還是頭一回見謝南嘉的孩子,湊過來和姐姐一起逗孩子說話,見孩子長了雙盛家祖傳的丹鳳眼,不禁又感慨良多。
錦屏縣主對孩子沒興趣,礙於情麵,也過去瞧了幾眼,誇孩子長得好看,說既然孩子長相隨母親,南嘉表姐的容貌必定十分出眾,可惜自己無緣得見。
謝南嘉心中不屑,輕笑道:“姐姐小時候不是時常和表姐玩耍嗎,難道一點印象都沒了?”
錦屏縣主最怕彆人問起自己的過往,雖然那些謊言她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卻總擔心哪句說不對被人抓住漏洞。
因此,麵對謝南嘉的疑問,她隻能含糊其辭地說自己早就不記得了。
不料小公子卻聽出了謝南嘉的聲音,轉著脖子四下尋找,等到終於從幾張麵孔中認出了謝南嘉,便激動地向她伸出手,咿咿呀呀地要她抱。
謝南嘉又欣慰又辛酸,忙從母親手裡接過兒子,緊緊抱在懷裡。
趙靖玉終於有機會和謝南嘉說話,湊過去說道:“這孩子記性好,畫樓說這幾日天天找你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謝南嘉更辛酸了,恨不得將兒子留下,不讓他再回侯府。
孩子在屋裡待不住,總想去外麵看新鮮東西,謝南嘉便借機提出帶他去馬廄看馬。
盛青鸞允了,吩咐綠影跟著他們。
謝南嘉說綠影還要招呼客人,讓流蘇和碧螺跟著就行了。
趙靖玉聲稱不放心侄兒,也要跟著去,盛青鸞想著反正他與謝南嘉在侯府天天見,也無須避諱什麼的,就同意了。
一路上兩人都克製著沒怎麼交談,等到了馬廄,四下無人,謝南嘉讓流蘇和碧螺在外麵守著,開門見山地問趙靖玉:“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提親?”
趙靖玉反倒嚇一跳,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事吧?”
“好好說話,彆動手動腳。”謝南嘉唯恐彆人看到,忙躲開他的手。
趙靖玉挑著眉毛戲謔道:“你都火急火燎要嫁給我了,還怕我動手動腳,我是該說你奔放,還是該說你矜持?”
謝南嘉:“……”
果然不出她所料,趙靖玉已經開始笑話她了。
“我也就隨口一問,你不想提算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她板起臉正色道,試圖挽回顏麵。
趙靖玉卻不信,繼續戲弄她:“你是不愁嫁,但是除了我,你誰都不想嫁,對不對?”
“……”謝南嘉被無情戳穿心思,有點惱羞成怒,“你胡說,你憑什麼這樣認為?”
“憑他呀!”趙靖玉笑著從她懷裡接過孩子,握著孩子的小手引導他去摸馬的鼻子。
謝南嘉心裡咯噔一下:“你什麼意思?”
“你費儘心思想要嫁回侯府,不就是舍不得這孩子嗎?”趙靖玉漫不經心道。
謝南嘉頓時慌了神,心虛道:“又胡說,孩子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麼舍不得?”
“是啊,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為什麼舍不得呢?”趙靖玉笑吟吟反問。
謝南嘉直覺他肯定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越發心慌意亂起來。
趙靖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笑道:“行了,咱們好不容易見一麵,不要為無所謂的事浪費時間,你記住,無論你出於什麼原因想要嫁給我,我都不會在乎的,因為我就是單純地想和你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謝南嘉一時消化不了,張著嘴傻傻地看著他,眼睛眨呀眨,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這就把你感動啦?”趙靖玉好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既然如此,快給我出出主意,我該怎樣上門提親才不會被打出去?”
說到正事,謝南嘉便顧不上羞澀,正經道:“且容我想想再告訴你。”
趙靖玉道:“我見你一麵不容易,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
謝南嘉想了想道:“後天武安大將軍回京,我讓我哥帶我去城門迎接,到時候你去那裡找我吧!”
趙靖玉得了準信兒,和她約定好後天見麵的地點,不便久留,回到前麵辭彆將軍夫人,帶著孩子回了侯府。
把孩子送回似錦院,親自交到畫樓手上,他才心滿意足地回了西跨院。
依雲見他回來,迎上前道:“二公子,你可回來了,程小公子等你好半天了。”
“等我做什麼?”趙靖玉解下大氅遞給她,自己掀簾子進了屋。
程誌業一臉凝重地迎上來,聲音裡帶著幾分慌亂:“玉,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