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的長子周雲成最實惠,直接賞了她一袋子金瓜子。
謝南嘉捧著滿懷的金銀珠寶左右為難。
“收著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趙靖玉瞥了那些東西一眼,漫不經心道。
“是是是,出來的急,沒帶什麼好東西,明兒個再拿好的給你。”周雲成慚愧地說,似乎也覺得自己那袋金瓜子拿不出手。
謝南嘉:“……”
一幫人又吃又喝,玩了一個多時辰,才儘興而歸。
等到人都走完之後,謝南嘉在幾個侍衛的協助下收拾了杯盤狼藉的桌子,又忙著服侍趙靖玉洗漱。
趙靖玉也喝了不少,如玉的容貌染了紅暈,在燈光的映照顯得格外妖.嬈。
謝南嘉絞了熱.騰騰的帕子遞給他,讓他擦臉,他不接,說自己手是軟的,讓謝南嘉幫他擦。
謝南嘉很順從地答應了,輕輕柔柔地給他擦了幾遍臉,又把他的手放在水盆裡,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揉搓,連指甲縫都洗得乾乾淨淨。
趙靖玉整個人都懵了,眯著醉意朦朧的桃花眼,歪著頭問她:“你怎麼突然這麼乖?”
謝南嘉對他燦然一笑:“咱倆現在是盟友,我當然要對你好一點。”
趙靖玉被她的笑晃了眼,怔怔一刻,問道:“你不是叫我彆和這些不務正業的人交往嗎,怎麼今天卻對他們如此熱情,好不容易燉的雞湯全給他們喝了。”
謝南嘉把他的手拿出來,用帕子仔仔細細擦乾,解釋道:“你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位子,不能光憑一已之力,還要廣積人脈,培養自己的勢力,他們是不務正業,但他們各自都有顯赫的家庭背景,隻要合理利用,都可以成為你將來的助力。”
“哦?”趙靖玉戲謔道,“這就開始當我的賢內助啦?”
謝南嘉微紅了臉,放下帕子,挑了香脂在掌心揉開,把他的手臉都抹了一遍,柔聲道:“山裡風大日頭毒,多抹些,免得傷了皮膚。”
她的手纖細柔軟,掌心卻有一層薄繭,是先前在莊子上勞作留下的,到了侯府之後,雖然乾得活比莊子上輕,卻也從來沒閒著過,因此那些繭也一直沒消退。
趙靖玉心底的柔軟被她的溫順體貼觸動,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回府後,去西跨院跟著我吧,什麼活都不用乾,隻須每天陪我說話就好。”
“那可不行。”謝南嘉抽回手,正經道,“我去了西跨院,彆人就會因為我是你的丫頭而提防我,我還怎麼幫你?”
趙靖玉帶著酒意慵懶地笑起來,抬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如果我告訴你,我看重你遠超過看重那個位子,你信不信?”
謝南嘉頓了一下,笑笑道:“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答應了要幫你,就會幫到底,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麼,等你的事情,我的事情都做完了,你要不要跟著我?”趙靖玉問。
謝南嘉想了想道:“萬事皆有變數,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靖玉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但不管怎麼說,結盟後的袖兒確實比以前溫順許多,捏她的下巴都不惱了,可算是一大進步。
於是他也不再強求,囑咐道:“明天多做幾道菜,你會收東西收到手軟的。”
到了第二天,那些饞鬼果然又來了,還另外帶了一些人來,在趙靖玉的帳篷開懷暢飲,大快朵頤。
所有人都默認了一件事,隻要給二公子的小廝打賞,就能在二公子這裡蹭飯吃。
這些公子哥都是愛玩的人,如今到了山裡,有錢沒處花,想玩沒處玩,好不容易找個樂子,打起賞來根本不在乎,隻要能玩得開心,一擲千金也值得。
兩天下來,謝南嘉狠狠地發了一筆財,她收東西的時候看似無心,一股腦全堆在一起,等到白天趙靖玉走了,她便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詳細記下哪個物件是誰賞的,然後將能夠代表某人身份的物件單獨收藏。
隨後的幾天,趙靖玉的帳篷簡直成了酒肆,連以前在京城不怎麼和趙靖玉來往的人都來了,大家齊聚一堂,把酒言歡,很快就打成一片。
因著趙靖玉的帳篷離皇上很近,他們玩是玩,並不敢放肆喧鬨,但即便如此,皇上還是被驚動了。
聽了司方正的稟報,宋萬基不但沒有生氣,反倒對趙靖玉結交朋友的能力大加讚賞,將隨身戴的紫檀手串給了司方正,讓他拿去給自己換碗雞湯。
司方正嚇一跳,小心翼翼地勸道:“皇上想喝雞湯,奴婢叫那小廝給你單做就是,這手串太過貴重,會折煞他的。”
宋萬基擺手道:“叫你去你就去,孩子們玩得好好的,咱不能壞了人家的規矩。”
司方正無奈,隻好拿著手串去了趙靖玉那裡。
眾人一見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過來,嚇得酒都醒了一半,忙忙地和他見禮問好。
司方正笑得十分和善:“各位公子無須多禮,皇上聽聞二公子這兒的雞湯味道鮮美,他老人家也想嘗嘗,命咱家來瞧瞧還有沒有。”
眾人心中一凜,生怕是皇上嫌他們太吵,故意叫司方正來敲打他們,全都戰戰兢兢地低著頭。
隻有趙靖玉不以為然,酒意微醺地叫謝南嘉:“小路子,湯還有嗎?”
“有的有的。”謝南嘉忙應道,“奴才這就給皇上盛去。”
司方正便含笑將手串遞給了她:“皇上說不能壞了你們的規矩,他來時也沒帶什麼好東西,便將這手串賞你了。”
謝南嘉認得這是宋萬基戴了多年的手串,不太敢接,遲疑地看向趙靖玉。
趙靖玉笑道:“還不快謝皇上賞。”
謝南嘉忙接了手串,跪下磕頭謝恩。
一旁眾人都驚得忘了呼吸。
謝南嘉拿食盒裝了湯,本打算要遞給司方正,轉念一想,向趙靖玉請示道:“天黑路不好走,奴才隨總管一起去吧!”
趙靖玉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便點頭應允了她。
司方正樂嗬嗬說了聲“有勞”,便抱著拂塵頭前走了。
謝南嘉提著食盒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