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撒野(1 / 2)

重回侯府嫁紈絝 半瓶 13128 字 2024-03-15

京中消息傳得快,謝戰霆父子回到將軍府,謝夫人已經聽聞了定遠侯府的鬨劇,不慌不忙地把父子二人迎到廳中,詳細詢問原由。

謝戰霆叫她不要擔心:“沒多大的事,就是那沒腦子的在席間和丫頭眉來眼去,惹惱了南風,打了他幾下,他自己不經打,昏了過去,我們回來的時候,人已經醒了。”

“原來如此。”謝夫人道,“我當人真的死了,原來隻是昏過去而已,那種滿腦子脂粉女色的蠢貨,活著隻是浪費糧食,風兒就該把他往死裡打。”

謝南風道:“我本來是想一刀捅死他的,被一個小丫頭給攔住了。”

“哦?”謝夫人不禁莞爾,“你這倔驢脾氣,還有人攔得住你,那小丫頭是天生神力還是傾國傾城?”

“母親又取笑孩兒。”謝南風俊顏微紅,“那小丫頭沒什麼特彆,但她偷偷告訴我,她是姐姐院裡的人,姐姐臨走前曾托她帶話給我。”

“竟有這事?”謝戰霆夫妻二人同時凝重了臉色,“你姐姐叫她帶什麼話?”

謝南風搖搖頭:“當時人多,她沒來得及說,讓我先回來,過幾天再去找她。”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事情蹊蹺。

“是個什麼樣的丫頭,叫什麼名字?”謝夫人問道。

謝南風仰首回憶了一下,說:“看年紀有十三四歲,瘦伶伶的,長得倒精神,名字她沒說,隻說讓我去了之後先找畫樓,找到畫樓就能找到她。”

謝夫人越聽越不靠譜:“這般故弄玄虛,莫不是哄你的?”

“她為什麼要哄我?”謝南風問。

“為了讓你乖乖回家呀!”謝夫人道,“你和你爹一樣,向來吃軟不吃硬,侍衛拿你,你就與人廝殺,小丫頭哄你,你就把刀扔了,可見是著了人家的套。”

謝南風臊得滿臉通紅,把母親的話細細一品,覺得很有道理,沒準自己真的被那丫頭給騙了。

好一個刁奴,她就不怕我識破了她的謊話,當場將她掐死?

謝南風回想自己當時掐著那丫頭脖子的情景,忽然發現那丫頭從頭到尾都是鎮定自若的,甚至可以說是胸有成竹的,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說服他。

可惡!實在可惡!

以為不說名字我就奈何不了你嗎,當時可是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的,隨便找個人就能打聽出來,死丫頭,給小爺等著!

謝南風越想越氣,借口乏累,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走後,謝夫人搖頭歎口氣:“這孩子,他姐姐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了,瞧他那一身的戾氣,要想辦法幫他化解了,不然以後闖禍還多著呢!”

謝戰霆安慰妻子:“你不要擔心,過幾日我便要去軍營,到時候把他帶去散散心,開闊開闊眼界,自然會好的。”

謝夫人點點頭,心疼撫.摸著丈夫額頭的皺紋:“不光是他,你自己也要想開些,你最近都頹得不成樣子,袖兒在天上看見會不安心的。”

一句“袖兒”讓兩個人瞬間紅了眼眶,喪女之痛,豈是說想開就能想開的。

謝夫人身邊的姚嬤嬤忙上前岔開話題:“將軍來回奔波想必也乏了,不如去後麵午睡片刻,養養精神。”

謝戰霆確實十分疲乏,跟著小廝去了後麵午睡。

謝夫人吩咐兩個丫頭小廝跟著仔細伺候,回頭對姚嬤嬤道:“風兒說起畫樓,我又不免擔憂,那丫頭死活不願回將軍府,又沒了袖兒做依靠,也不知如今是什麼光景?”

姚嬤嬤道:“畫樓雖然老實,但心裡有主意,她不願回來,肯定有她的道理,夫人要是不放心,哪天派人過去問問。”

“是要問一問。”謝夫人道:“袖兒臨終遺言就是要我照顧好綠柳畫樓和奶娘,如今奶娘死了,綠柳爬了趙靖平的床,畫樓也不願回來,我深覺對不住袖兒。”

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忙拿袖子遮住。

拈起袖子,不禁又想起“袖兒”名字的由來,更加悲從中來,不能自已。

***

定遠侯府的鬨劇傳得沸沸揚揚,滿京城都在議論秦氏挨巴掌的事。

秦氏年輕時在閨中就頗為強勢,因口無遮攔得罪過不少女孩子,如今這些女孩子都已嫁為人婦,生兒育女,大家表麵上姐妹情深,背地裡巴不得姐妹過得不如自己。

如今聽說秦氏丟了大臉,個個喜聞樂見,奔走相告,隻差沒有放鞭炮慶賀了。

秦氏為此慪了一肚子的氣,強打精神把七天的道場應付下來,等高僧們一走,她就撐不住了,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原本說好的七七過後要把秦婉如送回娘家,因著這場病便耽誤下來。

先前忙忙叨叨的,也沒顧上給小公子換地方,因此小公子仍舊暫住在秦婉如那邊。

不管怎樣,七七一過,府裡各處白幡一除,世子夫人的大喪至此終於落下帷幕。

侯府該做的都做了,氣也受了,臉也丟了,當家主母臥病在床,世子也被小舅子打得幾天沒下地,合府上下都折騰得夠嗆,最後還是皇上體恤定遠侯的顏麵,在朝堂之上給他和武安將軍又當了一回和事佬。

有了皇上勸和,兩家鬨是不會再鬨,但和也是不可能和的,彼此相看兩厭,大有老死都不往來的架勢。

侯府上下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除了秦氏的病,再沒什麼讓人操心的。

謝南嘉也跟著安生了幾天,靜候弟弟謝南風上門。

謝南風想要找到她,就必須先找到畫樓,她也是實在找不著畫樓,無奈之下才想到這個法子。

她行動受限,不敢張揚,可弟弟不怕,隻要他願意,在侯府殺個七進七出也沒人敢攔。

因著在食味園那奮不顧身的一撲,她如今在府裡更出名了,下人們背後對她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就連廚房幾個相熟的丫頭都明裡暗裡嘲諷她,說她想攀高枝想瘋了,既想攀世子,又想勾搭謝公子,可惜兩個人誰都不要她,她勸走了謝公子,保護了世子,最後主子們沒賞她一個子,沒誇她一句好,真是白費力氣。

四姨娘聽說這些,越發覺得自己把袖兒打發走是對的,留在身邊保不齊要打侯爺的主意。

四麵楚歌中,好在還有個韭兒不嫌棄她,仍然和往常一樣誠心待她,絲毫不受外麵風言風語的影響。

蔡大娘對於此事沒發表任何觀點,也沒有因此刁難謝南嘉,隻是默默地觀察著她的日常行事,盤算著什麼時候把她的差事換一換。

謝南嘉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任憑外麵把她說得多麼不堪,她都是一副萬事不上心的樣子,隻管兢兢業業燒她的火,不抱怨,不喊.冤,再熱的天也從不離開半步。

她現在很喜歡燒火這個差事,她喜歡沉默地坐在灶膛前想心事,那跳躍的火苗總能讓她的心變得異常安靜。

可是出風頭的她遭人非議,安安靜靜的她又讓人覺得詭異。

因為她太安靜了,安靜得像個鬼魂,哪怕是灶上的掌勺娘子都常常忘了她的存在,有時候忙著忙著無意間瞥見她,能把自己嚇一跳。

吳娘子脾氣暴,忍不住數落她。

謝南嘉也不惱,往往隻是淡淡地問一句,是我火燒得不好嗎?

吳娘子啞口無言。

她火燒得真好,該大的時候大,該小的時候小,從不需要特意指點,隻要看一眼下鍋的食材,就知道該加柴還是該抽出來兩根。

可是,她就不能活潑些嗎?哪怕扯幾句閒篇兒也行啊,太安靜了真的好嚇人。

話傳到蔡大娘那裡,蔡大娘把一幫人都數落一遍:“人家十幾歲一個小丫頭,背井離鄉來到這裡,連人情世故還沒學明白,就被你們說成是不安分的狐媚子,人家安分了,你們還是不樂意,又說人家太悶不活潑,什麼話都叫你們說完了,你們還叫不叫人活了?”

那些人都紅了臉,訕訕地笑,從此再也不說謝南嘉的閒話。

謝南嘉先前沒留意蔡大娘,突然被她如此袒護,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對自己的不同,心說這大娘看著冷麵無情的,沒想到內心竟是個菩薩心腸。

到了晚上,她特意替蒜兒去管事房給蔡大娘送飯,當麵感謝蔡大娘。

蔡大娘正在低頭算帳,聞言抬起頭看了看她,也沒個笑模樣,隻說:“過來給我捏捏肩。”

謝南嘉應了,用心地給她捏了一回。

蔡大娘很受用,以為謝南嘉已經和她心照不宣,日後更是待謝南嘉不同。

謝南嘉其實並沒有領悟她的意思,每天還是做著自己的打算。

七七過去的第六天,謝南風終於找上門來了。

如謝南嘉所料,門口的守衛攔不住他,被他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闖進了府裡。

當時定遠侯不在家,大管事便去報與趙靖平,請他定奪。

趙靖平一聽說謝公子登門,嚇得直哆嗦,哪敢定奪他,吩咐眾人不要攔他,他要乾什麼都隨他去。

“可是……”大管事一臉為難地說,“謝公子是貴客,侯爺不在家,夫人臥病,理應由世子招待客人才是。”

趙靖平連連擺手:“我不招待,我不招待,他若問起,就說我重傷未愈,若實在要人招待,你去西跨院把二公子請來陪他。”

“……”大管事心說這是你的小舅子,又不是二公子的小舅子,叫二公子來像話嗎?

再者說了,二公子能是奴才請得動的嗎,他不把我打出來就阿彌陀佛了。

大管事自己怕挨打,叫了個小廝去請二公子。

小廝戰戰兢兢去了,沒多久回來複命:“二公子說,天太熱他懶得出門,如果非要他陪,就讓謝公子去他那邊。”

“……”大管事哭笑不得,這麼著倒是你陪客人呀還是客人去給你請安呀?

得,兩兄弟沒一個靠譜的,大管事隻好硬著頭皮自己上。

為顯隆重,他特意把謝南風請到侯爺平日待客的廳堂,好茶點心奉上,讓丫頭站兩邊打著扇子,小心翼翼地詢問謝公子突然到訪有何貴乾?

謝南風大馬金刀往那一坐,開門見山道:“我要見畫樓。”

“畫樓?”大管事在心裡尋思了一遍,才想起是世子夫人生前的貼.身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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