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璞玉緩緩道:“梁王府二公子來為梁王問天命,一個已廢太子,還有何天命?貧道不想假以辭色。那位二公子倒也是個聰明人,哪怕失望,並未失態,還說貧道清源幽暢,腹掛千機,錦心慧言,以後有空再來拜訪!”
莊王聽了,心中有如大夏天飲了雪水,渾身舒爽。
而且,皇甫宇軒是為梁王問天命,不是為他自己,這也讓莊王心中舒服些。畢竟,梁王雖是廢太子,如今還是皇長子!
尊貴卑賤,不過是父皇的一念!
廢的可以起複,哪怕榮寵無雙,也有可能一朝淪為敗家犬。
公羊璞玉緩聲又道:“籬王亦曾來與貧道清談,籬王殿下到底老成些,所問之事與梁王府二公子同,不過,卻十分隱晦!”
莊王聽得笑了,公羊先生對他和盤托出,讓他如一個勝利者高高在上的睥睨著那些齷齪小人一般,既有誌得意滿的舒心快意,又有一切儘在掌握的躊躇滿誌。
公羊璞玉還將魯王世子信王世子前來籠絡之事也說了,這些於莊王來說,他覺得並不意外。
他笑道:“看來這京城可熱鬨得緊!”難道所謂的五星連珠,就是這幾位或他們身後之人?
公羊璞玉卻搖頭而笑,道:“天命固然重要,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便算星相有所指示,那也得指示之人德配其位!若不是如王爺這樣驚才絕豔,雄心壯誌,實力雄厚之人,便有星相所示又能如何?若星相所示,便能坐享其成,那世間哪來運策帷幄,哪來”
他甚至還輕嗤一聲,道:“梁王當初倒也有星命貴命,紫氣東來,多年太子,可德不配位,貴而難保,反倒徒惹人笑!”
莊王唇邊的笑意滯了一滯,目光略略幽深。
他也曾紫氣東來,入主東宮,如今,被遷回莊王府,還從親王變成郡王!公羊先生這話可有刺他?
公羊璞玉其實已經意識到了剛才這話同樣戳到了莊王的痛處,但是他既然是世外高人,就不能輕易出口道歉,再說,他口口聲聲說莊王是他認定的主君,他心中認定的卻另有其人,所以也不屑於向莊王道歉。
不過,他還是話鋒一轉,道:“梁王庸碌無智,王爺心有山河,雖一時時運不濟,但他日龍飛九天,指日可待!”
莊王被這句話瞬間治愈,不過心中還是想著五星連珠之事,道:“五星之事,先生可有教本王?”
公羊璞玉緩緩道:“五星同亮,但天隻一主,國無二君。所以看似星相混亂,其實不足為懼。如今不知主次,按兵不動即可。貧道會注意星相變化,及時報與王爺知曉!待主次分出,王爺便可分而破之!”
莊王拱手行了一禮,神色十分認真,道:“先生為本王費儘心力,如此籌謀,本王他日必不相負!”
公羊璞玉忙也起身還禮,道:“王爺如此大禮,貧道可不敢當!”
他似是沉吟猶豫片刻,又道:“有一個發現,不知當講不當講!”
在莊王麵前,公羊璞玉一直冷傲清高,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不卑不亢,自有出家人的出塵傲骨,還沒見過公羊璞玉這猶豫的模樣,他不禁心生疑慮:“讓先生為難之事,不知是何事?”
公羊璞玉緩緩道:“王爺問到梁王府二公子。貧道所說之事,便與這位二公子有關。貧道聽聞,這位二公子如今迷上了一個江湖女子,偏偏這江湖女子與誠王世子糾纏不清,二人爭風,吃醋拈酸。貧道昨日出城采集藥草,恰巧見到有人劫了那江湖女子到一個莊子上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