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燕芬的這番說詞沒什麼漏洞,當年陳玉竹被送去莊子後,全府人就當做這人沒存在過。老夫人歎了口氣,道:“算了算了,既然回來就讓她住下吧,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母親早亡,又遇上那種事,等過些時候打聽一下,為她挑個好夫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哎呦,母親,使不得,使不得啊!”郭氏連忙驚呼道。
“怎麼使不得了?”老夫人雖然小氣,但也是識大體的人,“都把人接回來了還不好好供著,這不是讓彆人戳我們脊梁骨麼!”
“母親,我知道明白您的意思,”郭氏解釋道:“我也希望玉竹能享享福,但是您忘了玉竹的名聲了?她是掃把星啊……”
“住口!什麼掃把星!”老夫人雖然偏心大房,但也不希望二房的人鬨出什麼不好的傳聞來,“那些名聲是安國侯府故意安給她的!他們冤枉了玉竹,幸虧聖上明決果斷,抄了安國侯府,還給玉竹清白,你若再這麼說,豈不是非議皇上?!”
“可是母親,當年並非安國侯府一件事,玉竹在府的時候,您與馬氏重病,您是挺過來了,可馬氏卻死了,還有玉竹連她的兄長遠明都克死了,這些事情您難道都不記得了嗎?!”郭氏提醒老夫人道。
一旁的郭燕芬聽得目瞪口呆,隻覺得大嫂太會顛倒是非黑白,這些事情她都聽陳遠雲說過,根本不是這回事,老夫人重病是被徐妃氣的,馬氏重病是因為陰差陽錯害得自己女兒嫁給癆病鬼一時急火攻心,至於陳遠明,他是自殺,與玉竹更沒關係了。這怎麼從大嫂嘴巴裡說出來,玉竹就變成罪魁禍首了?!
郭氏見老夫人被自己說動了,接著更加了一份猛料,“而且母親,昨兒個玉竹從剛回府,今日府上就發生了好多怪事。”
“什麼怪事?”老夫人連忙問道。
郭氏心有餘悸的道:“今天早上,小廝們準備喂池塘裡的鯉魚時,發現所有的魚都翻白肚了。”
“什麼?!”老夫人瞪大了雙眼。
“還不止這個,”郭氏繼續道:“母親,中午用午膳時,您沒發現肉類沒有家禽,隻有豬肉嗎?”
這個細節老夫人倒沒注意,被郭氏這麼一說,她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是怎麼回事?”
郭氏道:“那時因為昨晚府上所有養的家禽全都死了。”
“……!!”老夫人的臉色刹那變得慘白,“怎麼會這麼巧?!”
“對呀,母親,就是這麼巧,”郭氏不費餘力的抹黑陳玉竹,“本來我這個做大伯母的,也不想懷疑玉竹,但的的確確這些怪異的事情,都是玉竹回來後才發生的。”事實是她派人晚上偷偷下了包藥在池塘,又給家禽吃了毒飼料。
看著郭氏在一旁繪聲繪色的描述著陳玉竹的命硬之事,郭燕芬自己都快相信了。看來自己的相公說的沒錯,大房是想儘一切辦法把陳玉竹趕出府去。
郭氏邊說邊看著郭燕芬,見她臉色不怎麼好看,便道:“弟妹,你該不會是在可憐玉竹吧?她命硬,沒辦法,你得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啊。”
郭氏話中有話,郭燕芬怎會不知,她連忙道:“我……我聽著有些害怕,感覺好滲人,我昨天跟玉竹坐同一輛馬車來的,不會對胎兒有影響吧?”
郭氏對郭燕芬的反應很滿意,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相信陳玉竹命硬,克著他們整個丞相府,“所以呀,我們還是快點把玉竹送走吧,弟妹,你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是不是?”
郭燕芬是聽出來了,敢情這位大嫂是拿她當槍使,她自然不會上當,故作遲疑的道:“可就憑幾個家禽,怕是無法說動老太爺的,這個家是老太爺當家,隻有他點頭了才可以吧。”
“所以我們得想個法子呀,”郭燕芬慫恿她道:“不如你裝作動了胎氣吧,你肚子裡可是二房的小少爺,到時候……”
“不行不行,”郭燕芬搖頭打斷道:“我……我不會演戲呀,而且大夫要我靜養,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我彆真動胎氣了,”接著郭燕芬轉手就把球丟給老夫人了,她提議道:“不如母親裝病,母親是家中的長輩,全家人都圍著她轉的。”
郭氏一聽覺得可行,老夫人生病比郭燕芬動胎氣的情況更嚴重,到時候不怕趕不走陳玉竹,她十分讚同道:“母親,為了我們丞相府,您就裝裝病吧!”
“裝……裝病?”老夫人對此有所猶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我沒有生病……”
“哎呦,母親啊,等你真的生病就晚了!”郭氏拍著大腿道:“玉竹回來一個晚上,池塘裡的鯉魚死了,夥房裡的家禽也死了,您非得等到鬨出人命啊?!”
被郭氏這麼一慫恿刺激,老夫人又想起八年前的事,當時的確是玉竹被送去莊子後,自己的病才漸漸好轉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的是玉竹命中帶煞呢,想到此處,老夫人終於點了頭,“還是玉竹回到莊子那邊休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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