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皺眉道:“陳遠陌,這時候你應該在考功司辦公吧?你來大理寺做什麼?”
陳遠陌被問的有些訕訕的,他摸了摸鼻頭,為難的回答道:“微臣……微臣是有些擔心。”
皇帝一針見血的問道:“擔心世昌王府那個廢世子?”
陳遠陌聞言,立刻誠惶誠恐的跪下,滿是不安的道:“皇上恕罪,微臣隻是擔心,微臣……微臣現在就回去……”
瞅著陳遠陌的反應,皇帝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他就問問,又沒想怎麼樣的,瞧陳遠陌那反應搞得他像個棒打鴛鴦的惡人似的,“行了行了,起來吧。”
陳遠陌這才起了身,他試探著問道:“皇上,大理寺審淼……林淼是為什麼啊?他與世昌王府脫離關係了。”
皇帝還是頭一次見陳遠陌這般小心翼翼,平日裡這人可是彬彬有禮風度翩翩,並非這般冒失,關於陳遠陌心悅世昌王府的那個廢物的傳聞他有所耳聞,如今看來實際情況比傳聞要嚴重得多,楊家之事一出,滿朝文武百官都與楊家劃清界限,就怕被波及到,可這陳遠陌倒好,傻乎乎的直接來大理寺了。看得出,陳遠陌對林淼是上了心的好。
皇帝以前總覺得陳遠陌這個不好摸透,因為他太優秀,太完美,完美的讓人找不到一點瑕疵,但現在發現陳遠陌也是凡人一個,他是有缺點的,眼神不好,要不然怎麼會喜歡上林淼那種廢物?
皇帝拍了拍陳遠陌的肩膀,道:“行了,沒什麼大事,你在這裡守著吧,朕就先走了。”
“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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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後,張相戎壓根沒有機會去審問林英之,因為皇甫雲溪關心林焱,又是叫大夫,又是讓人把林焱抬走的,鬨得大理寺內雞飛狗跳,這也就給了林英之一個緩和時間。皇帝在場,林英之嚇破了膽,指不定就把皇甫恒供了出去,不過還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甫雲溪的身上時,林恩趁機向林英之使了個眼色,對他搖了搖頭。
林英之立刻解讀出林恩的意思,他讓自己咬口不言。林英之也不是傻子,他立刻分析出來其中的利害之處,如今這都是樓雪的一麵之詞,隻要自己咬牙否認,撇清與林泉的關係,不管怎樣他們都找不出證據來,世昌王府就算被楊家連累,至少能保住一命,隻要支持皇甫恒,他們還有機會翻身,可倘若把皇甫恒供出來,那世昌王府才會真正完蛋!
想到此處,林英之握了握拳頭,決定否認到底!
大理寺裡,經過皇甫雲溪這麼一鬨,張相戎的案子也審不下去了,案子乾脆押後重審,先讓皇甫雲溪帶著林焱離開,林英之與楊氏他們又被投入大牢,至於林淼麼,他一不是犯人,二與世昌王府斷絕關係了,所以大理寺的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該怎麼處置,他們向張相戎詢問意思,張相戎怎會不知林淼背後有陳遠陌撐腰,他可不願得罪陳遠陌,於是招呼侍衛一聲,不必做管。
林淼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跪坐在大理寺的大堂之上,連母親楊氏在他的麵前被人帶走也沒有大吵大鬨,因為此刻的他眼前什麼都看不見,耳邊也聽不見,仿佛整個身體與思維都不屬於自己了。
曾經的曾經,林淼以為自己很幸福,他一直以為父親對自己無條件無底線的好,是因為太疼愛自己了,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其實他早就想乾自己走了!被廢去世子之位,是個多好的時機,那時候自己天真的以為父親之所以如此決絕,是因為他對自己失望透頂了。
不知林淼沉默了多久,隱隱約約的大堂內又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淼淼?”
“淼淼你怎麼了?”
失神的林淼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他機械的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陳遠陌擔憂的麵龐。
“淼淼,你怎麼了?”陳遠陌俯下.身去,蹲在林淼的麵前,握著他的手,微微皺眉,詢問道:“淼淼,你的手怎麼這麼冷?到底出什麼事了?大理寺為什麼要審你?”
“遠……遠陌?”林淼看著他,語氣裡透露著不可置信,“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當然是擔心你了,聽到你在大理寺接受審問,嚇得我趕緊來找你,你沒事吧?”陳遠陌的眼裡滿是擔心,“淼淼,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他們對你動刑了?!”
陳遠陌的關懷之意讓林淼鼻頭一酸,他搖搖頭,“沒事,我沒事,遠陌……”卻止不住的眼淚直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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