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風不住冷笑:“話都被你說完了,看來就算問心台證明我不是長生殿中人,都沒用了?”
“是的。”
李耀點頭,“要證明你的清白,還是要落到一切的核心,你父親燕正東之死上!”
燕赤風勃然大怒:“什麼,你懷疑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來啊,我們快上問心台,查個究竟!”
“你這麼激動乾什麼?”
李耀冷冷道,“一開始我懷疑的是燕西北和燕赤火,不過仔細一想,他們兩個。一個老邁年高,身有殘疾;另一個年輕氣盛,實力終究是稍微低了一些,做這件事並不保險。”
“反而是你,身手又好,又能得到燕正東的信任。最適合做這件事。”
“然而,殺人也是有很多種殺法的,比方說你先把燕正東打成重傷,再由另一人下手,那麼你說自己沒有殺人,倒也不能算錯!”
燕赤風怒極反笑,笑得無比悲涼,連眼淚都不住流淌:“那我就上問心台證明,自己那天晚上絕對沒有和父親動手!”
“等等!”
李耀輕輕咳嗽。不緊不慢地揉搓著太陽穴,似乎還在神魂撕裂的痛楚中沒有恢複過來,慢條斯理道,“這種問題,終究太寬泛,太模糊,或許長生殿中還有彆的高手,真不是你乾的。也未可知。”
燕赤風發怒:“左也不行,右也不是。你究竟要如何!”
烈日部落陣營中,不少人將燕赤風如此堅定,剛剛浮起的一絲懷疑又被打消,小聲議論起來:“燕赤風的表情不似作偽,他真的不是長生殿中人,也沒有殺死燕族長!”
李耀不徐不疾道:“那天在飛熊城裡。我曾經聽你們講述過當時發生的一切,據說那天淩晨你一個人躲在僻靜無人之處練武,是你弟弟燕赤火第一個發現了父親的屍體,派人找到你,你才知道消息。是不是?”
燕赤風大笑:“鐵原六部,人儘皆知,我是出了名的武癡,每天晚上都會找僻靜無人處練武,僅憑這一點就想懷疑我?”
“不是的,你搞錯了。”
李耀搖頭,輕聲道,“重點在於,倘若你說的都是實話,那麼你弟弟燕赤火,應該比你先一步知道父親的死訊,對不對?”
燕赤風眼珠一轉,狠狠打了個寒顫,半天說不出來話。
李耀微笑,比劃了一下:“燕赤風,請上台,隻要你說一句‘五天前,在飛熊城裡,燕赤火派人找到我之前,我並不知道燕正東已死’,就可以了。”
“倘若你沒有撒謊,那麼這應該是一句真話,是吧?”
“倘若你說了這句話之後,問心台居然浮現出一個‘假’字,那就有些奇怪了既然你整晚都在僻靜無人處練武,又怎麼會在弟弟派人找你之前,就知道父親燕正東已死呢?”
“就是這個問題,各位也可以仔細分析一下,裡麵有沒有可能暗藏著什麼陷阱。”
“有沒有一種可能,燕赤風其實是清白的,但他又能早於弟弟燕赤火,得知父親的死訊。”
煉氣士陣營中再度響起了“嗡嗡”之聲,所有人都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半天。
五分鐘後,燕西北駕馭著噴氣輪椅緩緩飛出,滿臉痛苦,緩緩搖頭道:“沒有陷阱,倘若燕赤風和此事無關,那麼他的確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在燕赤火發現之前,就知道燕正東已死!”
這句話好似宣判了燕赤風死刑,他的臉色由紅轉紫,由紫變黑,又從黑色變成了一片慘白!
“大哥!”
燕赤火“嗆啷”一聲,拔出鋸齒戰刀,熱淚滾滾,怒吼道,“大哥,難道爸爸的死,真和你有關!”
燕赤風捂著心口,斬釘截鐵:“當然無關!”
燕赤火一揮戰刀,揮出一道炙熱的刀氣:“既然無關,那就上問心台,說那句話!”
燕赤風眼珠轉了半天,無比陰鷙地蟄了李耀一眼,咬牙道:“好,既然你們都不相信,那就用問心台來證明我的清白!”
他狠狠啐了一口,大步朝問心台走去,大聲道:“沙蠍,等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的真麵目就會”
話音未落,燕赤風忽然雙足一錯,真氣激蕩,卷起大片煙塵,遮掩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緊接著,整個人如毒蛇彈跳,倒卷回來,朝懸浮在半空中的燕赤風襲去!
燕赤火大驚失色,狂吼一聲,飛身撲上。
卻是被燕赤風一記無影無形,好似憑空而來的窩心腿,一腳正中胸口,真氣狂轟之下,一邊吐血,一邊倒飛出去。
等到塵埃落定時,燕西北已經落入燕赤風手中,一柄匕首深深刺入老人的脖子,隻要真氣輕輕一吐,就能將血管和頸椎統統切斷!
燕赤風披頭散發,雙目仿佛流血,麵目猙獰不似人形,怪叫道:“彆過來,誰過來我就乾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