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親觸的時候,萬葉感受到了懷中之人的顫抖,還有門口停下的腳步聲。
不是錯覺,不是借位,流浪者站在門口,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們親吻的畫麵,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黎夜顫抖的雪色眼睫,雙手無措的抓著被子,泛白的指節。
那麼的。
不堪。
“說過幾遍了,關好門!”他狼狽的將門重重關上,落荒而逃。
萬葉放開了顫抖不已的黎夜,用手指輕擦他的唇角,聲音卻不知為何有些許沙啞,“你就不怕哥哥真喜歡上你了?”
黎夜確實有些後怕,但不是後怕這個,“你會嗎?”他隻怕他沒有看到。
萬葉輕笑,“現在是不會,但是以後可說不準。”他不是聖人,也不是從未對他動過心,隻是他知道自己給不了黎夜想要的未來,所以便放棄了。
黎夜酸了鼻子,“沒關係的,哥哥真喜歡上我也沒關係的,我們以後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反正他也不會再愛上另一個人了,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真不怕?”萬葉看著眼前蒼白的麵容,心中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想要淩--虐的衝動,他捏著他的下巴,端詳了許久,最終還是輕笑了一聲,放開了他。
“你要的,我已經做了,所以,現在安心幾分了嗎?”萬葉暗自歎息,這可是他下的最猛的藥了,也不知道另一位現下如何。
落荒而逃的流浪者,拿著自己的鬥笠,就衝進了夜色中的樹林,鐘離和班尼特都在房間之中,所以也就沒有人去攔住他。
這一夜,沒有人知道,樹林之中,究竟斷了多少棵樹。
第二日的清晨,幾人用完了早餐,萬葉將黎夜額頭的紗布去除,看了一下傷勢,無需再塗藥了,也就沒有再上藥。
不過他端來的一碗藥,瞬間就讓黎夜不開心了幾分。
沒有了喂藥的人,喝,也就喝吧。他雙手端著碗裡的藥,本以為會很苦,入口的瞬間,卻意外的有幾分甘甜,是鐘離又改了藥方麼。
喝完藥,他出門找到了坐在棋盤處和鐘離下棋的流浪者。
“藥喝完了,說好的糖。”他有些忐忑的開口,伸出了手。
不是一顆,而是一袋。重重的落在了他的手心,就像是他沉下去的心,被手中的糖袋子墜著又沉了幾分。“以後沒有了,你走吧。”
“啊——”黎夜下意識的就問,“為什麼?”
“滾——”流浪者頭也沒抬的從喉間擠出了這一個字。
卻徹底讓黎夜的心,落到了深淵的穀底。“你在生氣嗎?真是,抱歉啊。”他強迫自己的嘴角勾起微笑,卻不知道,他此刻的臉有多難看。
流浪者低著頭,捏緊了手中的棋子。
黎夜握著手中的糖袋子轉向棋盤另一側的鐘離,“鐘離現在可有空?”
鐘離有些疑惑的抬頭,“有,怎麼了?”
黎夜將糖袋小心翼翼的塞進了內兜,“之前和你說的事,不如我們現在就走吧?”
是說了要去掘墓的事情麼,鐘離想了想同意了,“那麼此局鐘某認輸,實在抱歉,流浪者。”
告彆了流浪者,二人結伴朝著樹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