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蘇回過神來時, 關於結婚的話題,已經進行到了他無從插嘴,並且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地方——
梅拉提議道:“我認為白蘇的農場就很好。聽說正在做最後的裝潢?”她問兒子, “我記得, 你說那片草地修整得很是漂亮。”
克俄斯回答道:“是的。”
羅比斯大臣卻不讚同:“要說草地的話, 又會有哪一片草地比得上半人馬山穀外的那片原野?現在正好是花季,都不用怎麼布置就很好看。”
梅拉白了丈夫一眼,反駁道:“可是說到底, 還是要孩子們喜歡才好, 或許一些有紀念意義的地方也是不錯的選擇?就比如本傑明的餐廳。白蘇下午提到過, 那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一天正好還是本傑明夫婦的結婚紀念日。”
“是嗎?”羅比斯大臣很是驚訝,他拍了拍克俄斯的肩膀, 朗聲笑道, “兒子,你可從來沒告訴過我這個細節。說起來,那也是我和你母親最喜歡去的餐廳。”
梅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甜蜜的回憶, 當即表示認同:“是的, 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那家餐廳。”
“更正一下:是‘沒有半人馬’,沒有半人馬會不喜歡本傑明的餐廳。”羅比斯大臣強調道。
克俄斯則告訴雙親:“白蘇的農場裡也打算開一家餐廳, 是他和麗莎合夥的,已經到最後的籌備階段了。”
梅拉驚訝道:“麗莎?是法裡亞的戀人嗎?我記得那個姑娘, 她做事情乾練, 仿佛有用不完的熱情。”她讚許道, “要我說,白蘇選擇和她合開餐廳,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等等, 你說這個,是因為你們考慮在新的餐廳裡舉行儀式嗎?”
白蘇忍不住插嘴:“其實我們還沒有討論到那兒……”
卻被羅比斯大臣雄厚的聲音蓋過:“那就還是你說的,農場裡的那片草地。”他看向妻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桌子,“我突然想起來,船上怎麼樣?”
梅拉也眼睛一亮,興奮地追問道:“你是說咱們準備送給他們的那艘輪船?”
白蘇試圖掙紮:“我是說……”
“是的,它足夠大,也足夠豪華。等到月底,農場裡的雜交水稻成熟,兩個孩子就要去彆的城鎮運送糧食,甚至還要去西大陸,正好可以乘這艘船。”羅比斯大臣一直密切關注著雜交水稻的生長情況,知道再過不久,水稻就可以收割了。
“哦!你的意思是一場海上的婚禮?親愛的,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極好的主意。”梅拉笑得開懷,還不忘問問兒子,“你覺得一場海上婚禮如何?”
白蘇:“……”
就沒有人問問我的意見嗎?
情急之下,白蘇忍不住掐了掐克俄斯的胳膊。
克俄斯這才注意到,白蘇一副憋了很久有話要說的樣子,驚覺自己剛剛一直沉浸在和父母的談話中,忽略了白蘇的感受。
他歉意地拍了拍白蘇的手背,示意他不要著急。
然後稍稍提高了一點音量,將仍在激烈討論中的父母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
大聲說道:“父親、母親,或許我們應該聽一聽白蘇的想法。”
場麵立時安靜下來。
三雙方形瞳孔的溫潤馬眼,齊刷刷盯著白蘇,等他講話。
直接把白蘇給弄緊張了。
但他還是鼓足勇氣說道:“我覺得還是不要太快,至少要等到……”
按照白蘇的想法,他非常享受曖昧,希望戀愛能持續長一點的時間,然後再進行婚前同居,感受對方與自己的生活節奏和生活習慣是否合拍,沒問題的話再考慮步入婚姻的殿堂。
作為一個現代人,並且是同誌婚姻尚未合法社情下的gay,白蘇對於結婚其實並沒有多麼強烈的渴望,他覺得能和一個人保持長久的戀愛關係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他正要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卻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的克俄斯打斷。
俊美的半人馬青年隻是用幽深的眼神望著他,輕聲說道:“我突然想到,我們可以讓雪特蘭,也就是你說的pony,穿著馬甲,來我們的婚禮舞會上跳舞。”他頓了頓,隨即歉意地抿了抿唇,“對不起打斷了你——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Pony、馬甲、跳舞……
那即視感撲麵而來。
白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閉了閉眼睛,屈辱地說道:“沒、沒什麼。”
“我覺得無論是草坪、餐廳,又或者是船上,都挺好的。”
“我聽你們的意見,就是那個舞會的事情吧,這個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
梅拉與羅比斯大臣見他態度那麼積極,很是滿意,拉著他就舞會的事情,進行了更深入的討論。
白蘇聽到羅比斯大臣承諾會叫小pony們來婚禮上當氣氛組後,滿意的不得了,心裡已經盤算起了給他們定做一些可愛的小衣服,來充當花童。
隻有克俄斯,他並沒有參與接下來的討論。
反而是低著頭,像是鬆了口氣一樣,淺淺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