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陽長公主同陳工起了爭執到陳工死了,中間還有一個人。”少女的表情難得的鄭重,“長公主也說了,駙馬挨了一下還有力氣罵她,甚至打花了她的臉。”
“若是臨陽長公主打傷了駙馬,駙馬並未死呢?”
“你什麼意思?”王老太爺已經站了起來,表情裡滿是不可置信。
“那麼駙馬是因為什麼而死的?”少女回頭看著王老太爺,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陳述!”
“這……怎麼可能?”王老太爺一甩衣袖,“你知道陳家兄弟感情有多好麼?上一回為了將陳工換出來,陳善交出了兩路兵馬的兵權!”
將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文以儒亂法,武以俠亂禁。陳善最重要的倚仗就是這些年他在軍中無可比擬的聲望,這不是光光奪了虎符便能化解的。且不說南疆劉姓皇族的人,就說這些兵馬,多以陳善馬首是瞻。逼急了陳善,這些兵馬會不會聽陛下的還很難說,到時候兵馬成了起義造反的亂軍,皇室絕對受不住,更遑論還有劉姓皇族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明宗帝不敢輕易越過雷池。
讓陳善主動交出兩路兵馬,派自己的人將這些兵馬收服,這就是明宗帝想要做的事:徐徐圖之。
“對啊,外人都道不可能,所以大家都覺得殺駙馬的一定不是陳述。”少女在“大家”二字加重了語氣,“就像我方才提議中的一樣,眾口鑠金,很多時候,真相往往沒人相信,大家相信的才是真相。”
頓了一頓,沒去看王老太爺複雜的臉色,少女躺回椅子上,神情慵懶:“這世道人心險惡,誰知道真假啊!”
王老太爺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看是你心險惡,所以看人皆惡。”
“好吧好吧,我心險惡。”衛瑤卿枕著雙臂,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若是真叫險惡的我說對了,陳述殺了陳工,老太爺覺得何等情況下,陳述才會殺了陳工。”
“棄子。”王老太爺嘴上說了她一通的險惡,卻還是很快就出聲了,“陳工已是棄子,但是這些年,陳家必要留一個在長安城中為人質,就如這些年駙馬再如何過的快活,也不能離開長安府範圍之內一樣,走到城外寒山寺就是最遠的距離了。”
“陳工若死,那麼誰就該是質子了?”
“陳述。”王老太爺臉色凝重了起來。
“那我心再險惡一點,陳述這等人物,可不像陳工那樣可有可無,他若是不想為質子呢?”
王老太爺斜眼看著她:“那就要逃了!”
“眼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駙馬跟臨陽長公主的事情上,他又表現的如此憤怒,若是當真有這樣的想法,倒是趁著大家鬆懈,逃離長安的好時機啊!而且若真叫他逃走的話,陳工也死了,長安也沒有什麼能控製的住陳家的了,正好揭竿而起,堂而皇之造反了。誰贏了史書就由誰來書寫,王家曆經朝代更迭,應當比我更清楚啊!”少女翹著二郎腿愜意至極的攤了攤手:“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內心險惡了點,什麼壞事都想得到。”
人被王老太爺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乾什麼?老太爺您拉著我做什麼?”少女驚呼。
“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