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紀書白今天做了這樣周全的計劃來陪自己,隻是臨時有了變動而已。從音樂會開始方流墨就挺高興的,雖然今天很累,可跟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很開心,無論是做什麼。
方流墨想儘量讓自己顯得懂事一點,就點了點頭。
隻是眼睜睜看著愛人從自己身邊離開的時候並不好受,她已經不想去回憶這已經是最近一來多少次被中斷。好像細究起來,說“之後的時間都給她”是紀書白對她撒的第一個謊,當一個謊言被證實以後,就會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很多人都對她說過,許願說出來就不靈了。可為什麼今天晚上她在心裡憋了那麼久的願望卻沒有被實現呢?
方流墨本來想許的願望是祝媽媽身體健健康康,在感覺到紀書白開門出去的時候就緊急轉換成了另外一個願望。
她當時想,媽媽的身體是長久的事,其實也沒法寄托於一個虛無縹緲的願望。但這種小事許下來指不定就靈,是因為她臨時換了願望顯得不夠真誠嗎?還是說今天不是生日,也不是什麼紀念日,插下蠟燭也無濟於事。
窗外的綿綿細雨無止境,方流墨感覺到膝蓋好像又隱約泛起了疼痛,連忙把巧克力給收了起來,隨手裝進袋子裡,也沒去管工廠給她們準備好的禮盒,匆匆上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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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書白並不是在畫室,而是在一座酒店裡見到的江陌奚。
酒店房門是指紋鎖,等她敲響房門足足半分鐘,門才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粉色睡裙的身影。屋內開著暖氣,江陌奚濕漉漉的頭發耷拉在肩頭,即使有沐浴香氛,也掩蓋不住身上濃鬱的氣息。
是格林酒店著名的櫻桃冰酒,入口甜,但後勁十足,跟長島冰茶一樣,都是酒量不高的人碰不得的禁忌品。
紀書白猜測她是在洗完澡後頭發都沒吹乾就喝的酒,眼角餘光又瞥見桌上一隻粉白色的棉花包,感覺額角突突直跳。然而還沒來得及問,就見江陌奚眼尾泛著紅,像是剛哭過。
“你保姆呢?為什麼不回家?”
紀書白這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江陌奚神色訕訕:
“姐姐,我跟家裡吵架了……”
因為著急,紀書白並沒有注意到江陌奚對自己稱呼的簡略變化,隻是麵露不讚同神色:
“吵架了也不能一個人出來住,你家裡人知道嗎?”
要是完好健全的人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