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2 / 2)

有風吹過,廊簷上掛著的鈴鐺發出清脆聲響,“叮鈴叮鈴”,紀書白下意識抬頭瞥了眼,晚霞的璀璨餘暉為麵龐更添一層瑰麗。

她皮膚白,琥珀色的眼底也被夕陽像入水般浸染,無論何時都筆挺的身姿宛若精細刻畫的藝術品。坐在對麵的和尚垂著眼簾,低沉沙啞的嗓音把女人拉了回來:

“山窮水儘。”

紀書白一走神,才發現對方的黑子已經將自己白子的路堵死,除非舍得丟下半壁江山去拚,否則肯定不會再有生機。

但隻是估算了下,紀書白立馬就放棄了去拯救的打算,太耗時耗力,而且可行性很低。

棋局結束,黑子將白子絞殺殆儘。

她沒有破釜沉舟去博一線生機,自然就沒有看見柳暗花明。

圈內人多多少少會信點風水玄學,或是佛法道教,但紀書白是無信仰主義,剛剛心跳有點快,或許隻是因為最近情緒不佳而已。

“咚——”

傍晚的鐘聲從更遠處被風傳來,一層一層,有隔不斷的回音。在餘韻悠長的鐘聲裡,紀書白抬眼,看向老和尚麵無表情地收拾殘局,心裡卻像是紮了根刺,堵著不上不下,壓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一向沉著冷靜的女人向來少有這樣的心情。

不過到底隻是一局棋而已,紀書白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亂了心緒,壓下麵上神色就開始調整呼吸。

她跟大師手談的時候,方流墨就站在石橋上,用從尼姑那裡討來的魚食喂錦鯉。手談一局不知過去多久,但天色變暗,方流墨手裡的魚食當然也喂完了,正捧著手機靠在欄杆上,單手打字,跟人發消息。

紀書白走到她身後,方流墨挺投入,還沒有所察覺。女人剛想喊她,卻在一抬眼時瞥見了熟悉的名字。

方流墨給她的備注是“盈盈”。

柳昭盈也是Lily的成員,排行第四,隻比方流墨大了兩歲,是方流墨唯一沒喊過“姐姐”的人。兩人說話的語氣自然親昵,方流墨懶得打字,就開始發語音,聲線慵懶:

“朋友圈點讚,不給我發消息?”

柳昭盈很快回:

“看你和書白姐玩得開心,怕打擾到你們。怎麼,想我了?回來吃個飯,我倆單獨聚聚?”

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甚了,沒等方流墨回應,女人已經聽從本能,指尖在她的肩頭輕輕一拍:

“阿墨,走了。”

到了嘴邊的話被打斷後又咽了回去,方流墨扭過頭來,在看見熟悉的容顏時露出笑容,下一刻,五指被女人輕輕攥住,扣在掌心。

方流墨的手機一直在“滴滴”震動著,她剛剛還沒來得及給柳昭盈回複,就被紀書白拽住,十指相扣走在一起。

耳畔吹拂過溫熱的吐息。

在方流墨走神的時候,眼角餘光就瞥見紀書白佇立在她的身側,也不言語,安靜地等待她回完消息。

見她這樣,方流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簡單地回給柳昭盈一句“下次再說”就關掉手機,一心一意陪著紀書白順著山路往下走去。

山路長而曲折,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穿過林丫間灑落的點點鎏金已經消失,光澤被黑暗頂替。抬起頭來,能看見深藍色的夜空裡綴著一顆顆星,明亮閃爍,是在南坪那座陰濕多雨的城市很難看見的大好天氣。

想到南坪,方流墨就有點抵觸,她本身就不喜歡那座城市的地理環境,平時要是沒事,常常會往她母親那邊跑,這次的旅行也是挑的比較遠的城市,對那裡的不喜可見一斑。

呼吸著大自然清新的空氣,感受到夜間涼風的侵襲,方流墨步伐放快,同時想對紀書白撒嬌,問她能不能先陪自己到江心,也就是她母親所在的城市去住一段時間,女人的手機鈴聲就恰好在下一刻響起。

方流墨點點頭,示意她接了就行。

來電人是樊梨。

想到自己之前跟她傳的緋聞讓小妻子似乎有點不太高興,這次在接通電話的刹那,紀書白就開了免提,卻沒想到樊梨一上來就興衝衝說同學聚會的事,這事明明她早就已經婉拒。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想參加那些無聊的東西?”

“今年的絕對不無聊,之前好多老同學都來了,”電話那頭,樊梨的語氣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你得來啊,你最近不是沒行程嗎?我都在行程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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