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想要個結果。
彼得坐在床邊，手指輕輕觸碰著女孩的眉眼，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觸摸一個虛幻的美夢。
他找了她太久太久了。
胸腔湧起萬般酸澀漲痛的柔軟，喉嚨梗澀，張了張唇，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眼角微微濕潤，竟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真的是她。
“唔……”
女孩不適的皺了皺眉，翻了個身，隻給彼得留下了一個後腦勺和光-裸的肩背。
目光一觸及那雪白細膩的肌膚，彼得臉一紅，迅速挪開視線。
總之還是得先給她找件衣服穿，不然等她醒來總不能窩在被子裡吧。
想到這裡，彼得壓下諸多疑問，起身走出了臥室。
他記得儲藏室的衣櫃裡，還有兩套女孩兩年前留下的衣服。
可等彼得找出衣服回到臥室裡時，床上的少女已經消失不見。
彼得一愣，慌亂之下迅速掀開了被子，卻隻看到蜷縮成一團的糯米團子。
……
“彼得，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忍了一上午，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畢竟一直被用看珍稀動物的眼神盯著，不是人人都能忍受的。
她一出聲，少年受驚般的睜大了眼睛，半響眨了眨眼睛，試探的喚道：“……莉雅？”
蘇沫腦袋一歪，漂亮的黑眸滿是疑惑，就差頭頂冒個小問號。
嘴邊還沾著點白色奶油。
對麵座位上的一對小情侶齊齊抱在一起，麵泛紅潮。
“達令，以後我們也要生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沒問題，交給我吧親愛的。”
彼得嘴角一抽，看著一臉茫然無辜的粉嫩小蘿莉，歎了口氣，抽出紙巾給她擦乾淨嘴角的奶油漬。
桌麵上擺著個巴掌大小已經拆封的蛋糕包裝盒。
不愛吃正餐，嗜甜品如命，無比符合記憶中女孩的形象。
但是看著麵前不過三四歲的小女孩，彼得不知道早上的一幕到底是他的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不可思議事件。
彼得再次憂鬱的歎了口氣，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吃完甜品後，兩人走出了店門口，準確來說，是彼得背著蘇沫。
昨天醫院裡磕到了膝蓋，走路都一瘸一拐，多走一會兒小嘴就撅的老高，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盯著彼得，嬌聲嬌氣的哼唧道：“疼，不想走。”
話語含義不言而喻。
這副無賴勁兒也極其相似。
彼得無奈，認命的做起了人力運輸工具。
幸好輪到周末，他還能空出點時間來，若是要上課，除了將女孩留在家中，他總不能將她帶到學校吧。
吃飽喝足了，彼得側頭看向她：“想去哪兒？”
心底還是有點小私心，始終沒提送她回家的事情。
女孩像沒骨頭一樣軟軟的趴在彼得肩頭，他一偏頭，兩人臉就貼在了一起，呼吸都纏在了一起。
不同於彼得的僵硬，蘇沫一點也不怕生，‘咯咯’笑了聲，還用白嫩嫩的臉蛋蹭了蹭彼得微卷的鬢發。
毛茸茸軟乎乎。
心都化成了水。
怎麼這麼可愛。
彼得也跟著放鬆下來，麵對這麼個軟趴趴的小東西，哪裡還生的起其他的心思。
“彼得，有鳥兒飛過來了……”
聽著奶聲奶氣的軟糯聲音，彼得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蜘蛛感應瘋狂響應，他一抬頭，便看到了兩抹黑點由遠至近。
憑借著比旁人更敏銳的視覺，彼得定晴一看，頓時頭皮一炸。
哪裡是什麼鳥兒，分明是個人形生物！
而且正直直的往兩人的位置砸來。
若是不躲避，怕是會被砸成肉泥。
彼得駭然之下迅速躲開，並同時轉頭對店裡的活人示警：“——快逃！”
話音剛落，轟然一聲巨響。
方才還完好的甜品店，頓時成為了一攤廢墟。
這個地段是紐約市區的黃金地段，人群密集，陡然的爆炸聲像是一滴水濺入了油鍋迅速蔓延開。
尖叫聲、哀嚎聲和求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支遍體生寒的厄難曲調。
彼得將女孩牢牢護在懷裡，防止碎石火星濺到她身上。
他咳了幾下抬起頭，看著甜品店的慘狀和被殘垣斷壁壓在底下痛苦呻-吟的傷患，瞳孔驟然緊縮。
“彼得！”
一聲熟悉帶著焦急的呼喚聲從人海裡遠遠的傳來。
彼得轉過頭，失聲道：“梅嬸，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才在附近的商場裡。”梅簡短的解釋了一句，緊緊拉住侄子的手臂，把他往安全的地方拽。“快跟我走，這裡太危險了！”
少年回頭看了看還壓在廢墟的人們，又看了看唯一的親人，表情掙紮一番，最終還是跟著她離開了。
等到了附近的避難所，彼得將蘇沫交給了梅，“梅嬸，幫我看著她一下，我去後麵打急救電話。”
這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善心的梅不反對侄子的熱心舉動，接過女孩點點頭，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不要往危險區域走。”
等侄子走後，梅這才注意到彼得交給她的小女孩。
一對視，瞬間吃驚道：“莉雅？”
蘇沫愣了愣，抬起頭看著女子激動又詫異的表情，眼裡閃過迷惑懵懂的情緒。
很熟悉，但是又說不上名字來。
梅回過神，看著一臉茫然的小女孩，疑惑喃喃道：“不對，莉雅沒有這麼小，難不成是她的妹妹？”
地麵陡然距離震顫了幾下，避難所裡驚慌的人群亂作一團。
梅連忙抱緊了女孩，“彆怕彆怕，不會有事的。”
身體卻顫抖的厲害。
人一生都未必會經曆多麼大的波折災難，梅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性，麵對這種未知可怕的危險，除了躲避逃難也彆無他法。
就著剛才找侄子的時候，她匆匆看了一眼引起慌亂的罪魁禍首，其中一個還有點印象，頭條報紙的寵兒，超級英雄鋼鐵俠，這等大人物隻能在電視新聞裡看到，梅已經過了追星的年紀，絕不願現實裡見到這個大名鼎鼎的超級英雄，畢竟他的出現，就意味著出現的地方必定有災難發生。
而另外一個，卻讓人毛骨悚然。
最少三米多高的塊頭，皮膚黝黑，表層覆蓋著凹凸不平的肉膜，滿口森森的利齒，舌頭比蜥蜴還長。
分明就不是人類。
像是回應梅的猜測，發生爆炸的地方傳來尖銳刺耳的嘶鳴聲。
且這聲音似乎離此地越來越近。
“該死！他往避難所那邊跑了！”
由於人群還未散儘，鋼鐵俠不敢用殺傷力強大的武器，隻能儘量用麵積小的掌心炮阻止怪異生物的前行。
但是那怪物無比狡猾，身形又靈活，像是能預知到他的攻擊，每一次都能提前避開，這讓束手束腳的鋼鐵俠更是喪失了優勢。
又一次攻擊落空，鋼鐵俠氣急敗壞，“這玩意兒到底哪來的！賈維斯，迅速分析他的攻擊模式，啟動備用武器係統。”
【好的，先生，建議您將它引向右邊五百英尺的公園裡，那裡沒有人員滯留。】
鋼鐵俠無奈道：“這醜八怪又不會聽我的話，還是給個實際點的建議……”
話還未落，忽然一道紅藍身影從鋼鐵俠身邊經過，蕩在空中蛛絲一甩，便將怪物雙腿捆住絆倒在地，阻止了它的前行。
鋼鐵俠：“……毛毛蟲俠？”
【先生，是蜘蛛俠。】
“我才不管。”鋼鐵俠不滿的嘖了聲：“他搶了我的獵物。”
控製著裝甲落了地，鋼鐵俠剛想抬步走向他們，智能管家忽然預警：【先生，有團不明能量體正在向您高速接近中。】
“難不成還有一個？”
鋼鐵俠抬頭，便看見一個渾身藍色皮膚的巨人從天而降。
“FUCK？藍精靈？！”
裝甲裡麵的托尼·史塔克瞪大眼睛。
“不是藍精靈。”光屏接入了一道外部通訊，“托尼，這是從其他維度空間裂縫逃來的異生物。”
“弗瑞，給你十秒鐘時間把這玩意兒的資料發給我。”
鋼鐵俠原地起飛，像顆炮彈一樣飛向正在降落的藍皮巨人。
“托尼，不要和這種生物正麵對戰。”弗瑞道。
托尼沒回複他，裝甲裡麵的界麵清晰的顯示出，如果任由巨人墜落，那麼下方避難所裡的人們將難以幸免。
“賈維斯，調動最大能源輸出，務必在藍精靈降落前把它轟成渣。”
【好的，先生。】
臨時的避難所不過是座相對而言較為堅固的體育館，頭頂是鏤空的，可以見到上方的畫麵。
眼看見藍色巨人從天而降，體育館內部亂成了一鍋粥，擁擠的人群試圖往出口擠去，可是人擠人，哪裡逃得了。
梅抱著蘇沫躲在了拐角的夾縫裡，免了被急於逃生的人群踩成肉餅的命運。
“彼得！你在哪兒？”梅四處尋找，卻不見侄子的影子，頓時急紅了眼眶。
丈夫死去後，侄子便成了她唯一的親人，若是他也跟著遇難，這個堅強的女人怕是會瞬間崩潰。
“不要擔心，他不會有事的。”蘇沫軟聲軟氣的安慰道。
梅一愣，低頭看了看女孩的柔軟乾淨的眼睛，那裡麵有讓人安定下來的魔力，女人哽咽著，“對，你說得對，彼得會安全的。”
然後抱緊了女孩小小軟軟的身體，像是能給她無限的力量般。
蘇沫其實也很慌，不過現在冷靜下來才有用，她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不遠處穿著紅藍緊身衣的人和那黑色怪物打成了一團，紅藍身影手臂似乎被狠狠咬了一口，鮮血溢出，滴滴答答往下滴。
蘇沫的心也跟著抽痛了下。
頭頂又忽然傳來劇烈的轟鳴聲，像是一個核彈在上空爆炸。
不過實景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爆炸的餘波將體育館的天花板玻璃震碎，碎片嘩啦啦的直往下掉。
又驚起了一震恐懼的尖叫。
不遠處，‘嘭’的一下沉重的落地聲，金紅裝甲重重的砸進了水泥地裡，碎石飛濺，砸出了個深深的凹坑。
竟然連鋼鐵俠都無能為力。
絕望在蔓延，部分人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希望，抱在一起痛哭出聲。
梅的情緒也瀕臨崩潰，她死死的抱住蘇沫，力道大的讓蘇沫感覺到有些疼，不過她卻以母親保護孩子的姿勢將蘇沫牢牢護在瘦弱的身體下麵。
“不會有事的。”
女孩的聲音依舊堅定柔軟。
“嗷——”
響徹天際的龍吟聲穿透了整個體育館，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輕而易舉的籠罩住了避難所。
隻有在神話古籍中出現的龐然巨龍出現在人類眼前。
它看上去是那麼的威嚴可怖，鱗片覆蓋的身軀宛若牢不可破的壁壘，森然的利爪閃爍著寒光，鼻腔噴出熱氣，鎏金色的冰冷豎瞳所過之處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幕令這次災難的幸存者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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