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多,而且個頭越來越大,最早看見的隻有拇指指尖大小,到後來有人捕捉到過比手掌還大的大蟲,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弄死。
被弄死的大蟲子最後落在了屈爻手裡,這位材料天才把蟲子帶回帳篷裡不知道做了些什麼,整個營地都被她帳篷裡彌漫出來的臭味弄的快要窒息了,人們紛紛遠離,直到味道散儘才返回。
有人忍不住過去找她溝通,卻被她一把扔出幾米遠,險些起了衝突,被旁邊的人勸住了。
岑釗清晰的聽見那個勸架的人說:“你彆惹她,小心她把你拆了!她又不是沒做過!”
拆…拆了?
是她理解的那個拆了嗎?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彪悍了?
感覺昔日的小夥伴覺醒了什麼了不得的屬性,岑釗覺得有點可怕,卻完全沒想過自己在彆人眼裡或許也是一個恐怖物種。
親手拍死第六隻不知道從哪鑽進帳篷裡的大蟲子之後,岑釗覺得這件事需要調查一下,於是放飛了兩隻探測器,分彆探查這些蟲子的來源。
然而密林中的蟲子何其多,跟蹤一兩隻完全沒有效果,十多個小時過去了,一無所獲。
帳篷角落,鐘琉應找到了一個新的玩法。
他在隔空抓蟲。
這些大蟲子雖然長得都不大一樣,但是多數飛起來都有嗡嗡嗡的噪音,他試圖蹲在帳篷內,通過這些噪音來確認蟲子的位置,然後去抓它們。
一開始他全部失敗了,但當他抓住第一隻之後,成功率就迅速提高,基本上五隻裡能抓到三隻,剩下兩隻抓不到還是因為蟲子跑得快,而不是他技術不行。
抓到的蟲子鐘琉應會立馬扔出帳篷外,有的時候還會惡作劇扔進彆人的帳篷裡,當然,在一次把蟲子扔進屈爻的帳篷裡讓營地又惡臭了一次以後,他再也不敢往她的帳篷裡放蟲子了。
見他這麼無聊,岑釗給了他一個繼續盯著探測畫麵的任務,踩著滑板親自到外麵去尋找。
天坑的範圍並不大,十天時間,岑釗幾乎把每一寸地皮都給摸了一遍,還找到了大多數人來時乘坐的交通工具,但並未找到和蟲子相關的線索。
這一次,她準備去坑外看看情況。
因為四周圍斷崖的高度,她啟動了飛車,沿著崖壁一圈一圈的飛,發現崖壁上也爬了不少甲蟲,而且最大的快比過人頭了,顏色還和崖壁上的石頭十分相似,如果不是她眼睛好使,晃眼看過去根本看不出來。
所以這些蟲子真的是外麵來的嗎?
帶著幾分疑問,岑釗開著飛車衝出了天坑,來到外麵。
天坑外依舊是那副荒涼的模樣,一望無際,毫無生機。
岑釗駕駛著飛車轉了幾圈也沒看見什麼活物,最後隻得返航,重新降落天坑。
不過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隻是出去再回來的功夫,最多三個小時而已,天坑崖壁上的蟲子就多了一倍的數量,不少蟲子在空中四處飛舞,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沒一會兒就把她的飛車外層染上了各種奇怪的液體,好在沒有什麼腐蝕性,隻是影響外觀。
降落之後,岑釗看看四周,發現和上空相比,樹林中的蟲子數量似乎沒有多少明顯的變化,於是鬆了口氣,重新踏上滑板,準備返回營地。
就在她剛站上滑板的時候,鐘琉應的緊急通訊彈了出來。
“隊長!!!!救命啊!!!!!!”
岑釗一驚:“怎麼回事?!”
通訊那頭,鐘琉應快哭出來了:“營地突然塌了幾個洞,下麵冒出來好多蟲子!!快把營地淹沒了!!我不敢出帳篷!!!”
說話的功夫,鐘琉應身後就飛過了兩隻大蟲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帳篷咬破了鑽進來的,看著特彆嚇人。
岑釗剛要說話,畫麵中就呼啦啦飛過十來隻大蟲子,伴隨著鐘琉應的慘叫,一隻手扯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扯!
“蠢貨光知道叫!還不快跑!”
岑釗皺眉:“屈爻?”
下一秒,屈爻的臉出現在了畫麵中。
“石榴?你這個弟弟真沒用,交給我了,我給你發個定位,你跟著過來吧。”
“好。”
掛斷鐘琉應慘叫聲不斷的通訊,岑釗開啟異能踩著滑板在密林中快速穿梭。
大約是因為她在開啟異能的同時散發除了屬於Alpha的信息素,所有蟲子在即將撞上她的時候都會驚慌失措的躲開,讓已經做好迎接衝撞的岑釗十分詫異。
原來信息素還有這個用途嗎?
這麼想著,岑釗更大功率的輸出了信息素,周圍瞬間一空,剛剛還不絕於耳的嗡嗡嗡遠到幾乎聽不見了。
岑釗趕緊把這一發現分享給了屈爻。
沒一會兒,那邊回了一個驚喜的動態表情。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對新性彆信息素敏感的生物!】
【它們身上一定有好材料!】
岑釗看完之後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但很快,這個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嘴角,微微皺眉,對自己剛才生出的欣慰感到有些疑惑,而左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腰帶位置上,輕輕地摩挲著那枚皮帶扣。
沒等她想明白這欣慰從何而來,她就聞到了屬於屈爻的信息素的味道。
二人的位置距離很近了。
兩分鐘後,岑釗看見了一隻手拎著鐘琉應衣領的屈爻,少年可憐巴巴的蹲坐在她腳邊,看見岑釗像看見了救世主一樣,眼睛裡都閃著光。
“隊……姐姐!”
岑釗隻給了他一個眼神,就看向了屈爻。
“營地那邊是怎麼回事?”
“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猜應該是地下有它們的巢穴吧,但是很奇怪,這裡不少人都有很先進的探測裝置,卻沒有一個人提前預知到地下的動靜,等到蟲子把營地占領了,大家才反應過來四處奔逃。”
“這些蟲子危險性大不大?”
“目前看沒有什麼攻擊性,也無毒,隻是會啃一啃帳篷之類,沒見它們咬人。”
“之前你不是研究過它們嗎?”
“隻是做了一點基礎分析,比如有無毒素,甲殼強度之類,具體的分析我手上沒有儀器,最少也要等我回到飛船上才可以進行。”
岑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導航儀標示的地點出現了蟲子的巢穴口,難道說邀請函邀請我們這些人過來的目的就是來看這些蟲子?”
“不排除這個可能。”
“根據邀請函特意在這個時間點把我們叫過來的情況來看,這些蟲子出現的時機其實是可以預期的,如果這個時間不是人為操縱的話,就證明它有周期性。”
“沒錯。”
“可是這一點在恒星基地的開荒隊調查報告裡卻沒有任何相關記錄,我不認為恒星基地的開荒隊會錯過這麼明顯的信息。”
屈爻的眉頭動了動:“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裡麵有貓膩?”
岑釗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或許吧,畢竟再嚴密的組織也不可能完全是鐵板一塊,當事人不說的事,外人怎麼猜都沒用。”
“嗯,所以當務之急不是弄清楚緣由,而是找到目標……我的專長是材料,但是需要一些器械。”
岑釗看她一眼:“有圖紙嗎?”
屈爻笑:“有倒是有,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你能做?”
“你先把圖紙給我再說。”
屈爻不再多話,很快把幾份材料研究用的機械器械的圖紙傳給了岑釗,岑釗打開看了一會兒,轉頭離開,沒幾分鐘就拖了一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飛車回來了。
屈爻眼角抽了抽:“這是誰的車?”
岑釗頭也沒抬:“不知道,看到就用了。”
說話間,岑釗藏在腰間的微型機甲變成了十分趁手的工具,切割塑形不在話下,沒一會兒就把飛車的金屬構件變成了彆的零件,然後重新拚裝,連發動機都被她拆開重組改造了一番,由一個變成了兩個。
不到半個小時的工夫,兩台行李箱大小的機械便成型了,周圍零星的散落了一些多餘的零件,完全看不出來半個小時前,這些東西曾經是一台飛車。
屈爻砸吧了下嘴巴,感歎:“不愧是石榴,造出來的東西真是一如既往的醜啊。”
岑釗橫了她一眼:“閉嘴用就是了,這種環境有的你挑嗎?”
屈爻討好的笑笑:“你改造過的東西我哪看得懂,教我一下咯。”
岑釗打開剛才收到的圖紙:“我把這兩台機器合一起了,你看這裡……”
屈爻趕緊湊了過去。
……
全程,鐘琉應都被丟在旁邊忽視了個徹底。
不過沒一會兒,岑釗就找到了他的用處。
兩個女Alpha完全不想再接觸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所以不打算收回信息素,但是又需要蟲子來做研究分析,於是鐘琉應隔空取物的異能就派上了用場,而不久前,他剛好鍛煉了這個能力,屈爻稍微縮小了信息素的發散範圍,他歪著頭聽聲音一抓一個準,不一會兒就抓夠了研究用材料,全部交到了屈爻手裡。
在屈爻研究分析的時候,岑釗也沒閒著,她把一隻巴掌大的蟲子當成機械給拆了,身上各個零件都完好無損的擺在一塊金屬板上,看上去像是特意擺放的昆蟲科普展示板,然後一一試驗那些看起來堅硬的外殼材料,試圖找到可以直接使用的部分。
屈爻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岑釗手裡就多了兩個用昆蟲外殼拚出來的小玩具,隨手丟給了鐘琉應玩。
鐘琉應看著這兩個黑黢黢的玩具,收也不是丟也不是,十分茫然的捧著,看起來非常無助。
“好了初步分析完成了。”
屈爻十分興奮的拍了拍手,把剛得到的數據傳給了岑釗一份,看起來特彆開心,幾乎要手舞足蹈。
岑釗一邊查看傳來的內容,一邊問:“有什麼發現?”
“這些蟲子雖然長得不一樣,但實際上是同種類的昆蟲,它們腹部位置有一塊探測區域對新性彆人類的信息素十分敏感,於是我研究了一下,發現它們的觸角位置會釋放一種和信息素十分相似的物質,但是非常微弱,而且死後會迅速衰減,差一點點就被我忽視掉了,還好我認真。”
岑釗看了一眼那些看不懂的數據,關上了資料文檔,轉頭看著她:“然後?”
“然後還有一個重大發現,就是它們的背殼有一定的屏蔽信息素的功能,我猜可能是為了保護內臟,因為當它們的內臟暴露在信息素環境下時,會加速腐朽。”
聽到這,岑釗看了一眼剛被她拆下來的甲蟲內臟,確實已經變成了黑色,十分鐘前,它們還是淡綠色的。
屈爻一臉興奮:“這些蟲子腹部對信息素敏感,背殼可以屏蔽信息素,內臟能與信息素產生反應,簡直全身都是寶啊,你那個小女友呢,我相信你給她帶這個禮物回去,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岑釗表情一僵,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並沒有被屈爻看見:“嗯,你說得對。”
畢竟太久沒有和岑釗打交道,屈爻完全沒發覺她的態度有什麼問題,見她這麼淡定也沒多想,摸著下巴小聲說:“不過不太清楚這些蟲子的生存環境是什麼,還要研究一下,不然帶回去全死了,效果可大打折扣……”
說完,轉頭繼續對著兩台機器研究起來,念念有詞兩眼發光,一副科學狂人的模樣,讓一旁的鐘琉應打了個寒顫。
岑釗看他一眼:“再抓幾隻來,要活的,大的。”
鐘琉應哭喪著臉繼續抓蟲子。
他倒不是怕,就是之前營地裡鋪天蓋地出現蟲子讓他產生了一點心理陰影,尤其他說話的時候差點吃到,更是讓他渾身犯惡心,結果現在還得一隻隻抓,想想就頭皮發麻。
如果不是這兩位牛逼的大姐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他早就拒絕這個任務了。
三個人在這個小天地裡忙的正酣,兩道雜亂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有人朝著這邊跑來了。
三人同時扭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發現來人正是眼鏡男和他的同伴。
一開始岑釗二人到營地的時候,眼鏡男的同伴外出探索不在營地,第二天才回來,因為耳朵上掛著碩大兩個耳環讓人印象十分深刻,比起眼鏡男的眼鏡更具標誌性。
兩人一踏進屈爻的信息素範圍就減緩了腳步,然後三人就聽見了他倆的交談聲。
“這裡怎麼沒蟲子?”
“是不是前麵有什麼讓蟲子害怕的東西?”
“走去看看,要是有的話,弄一點在手裡,我們可以直接下蟲巢裡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趣的玩意。”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靠近,很快就看見了岑釗三人,然後立刻停下了腳步,麵露警惕。
岑釗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出聲。
屈爻看了他們兩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機器上,繼續研究蟲子。
鐘琉應偷偷挪了下位置,坐的離岑釗更近了些,免得等會兒發生什麼事了反應不及,好讓隊長保護一下自己。
眼鏡男的視線在三人身上轉了幾圈,最後定格在了忙碌的屈爻身上。
“請問你們身上帶了什麼驅蟲的東西嗎?開個價?”
在他看來,這位幾次讓營地彌漫惡臭的女人應該是某種特殊職業的高手,或許是藥劑,或許是彆的什麼,那些蟲子不敢靠近,應該就是這兩台機器的效果。
屈爻沒理他。
岑釗勾了勾嘴角:“抱歉,非賣品。”
眼鏡男微微皺眉:“那麼交換呢?”
這下岑釗倒是好奇了:“你能拿什麼來換?”
眼鏡男看了一眼同伴。
帶著耳環的男人無奈的從身後的背包裡掏出來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膏狀物質:“我們拿這個換。”
屈爻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