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梳好發,蘇雲朵一邊讓紫蘇傳膳一邊拉著陸瑾康在榻上坐下,拿起乾帕子跪坐在陸瑾康身後替他絞發。
待夫妻倆收拾好自己再用過早膳,時辰差不多已是辰正時分,從嘯風苑往正和堂去大約要走一刻鐘左右,時間倒還充足得很。
這樣的日子就算蘇雲朵容貌秀美,卻也不敢自大到素麵朝天就去敬茶,自是要上妝。
陸瑾康手上拿了本兵書,眼睛卻一直看著坐在梳妝台前給自己上妝的蘇雲朵,隻覺得怎麼看都好看得緊。
待蘇雲朵拿起眉筆正準備畫眉的時候,陸瑾康的腦海裡突然就閃過昨日迎親時自己胡亂改過的那首催妝詩“燭下調紅粉,鏡前彆作春;不須滿麵妝,留待畫眉人。”
麵前可不正需要他這個“畫眉人”嘛。
陸瑾康如此想著,放下兵書長腿一邁就從榻上下來:“娘子且慢,且讓為夫替娘子來畫眉。”
蘇雲朵正在畫眉的手不由一抖,於是左邊的眉明顯就歪了,回頭嗔了陸瑾康一眼:“莫鬨,再鬨可就要遲了!”
一邊接過紫蘇手中的濕帕子輕輕拭去畫歪了的眉,一邊還要嚴防陸瑾康搶奪自己手中的眉筆,心裡真是無奈真極了。
要是這會兒,若有人在蘇雲朵麵前說陸瑾康性子清冷,有時還有些不近人情,蘇雲朵定然會跟人急。
以前蘇雲朵隻是偶爾覺得陸瑾康有些逗逼,如今可以肯定這人平日在人前都是在裝酷,實則是個大逗逼!
陸瑾康給紫蘇使了個眼神,紫蘇忙不迭地帶著人退了出去。
對於陸瑾康的性子,紫蘇自認為還算了解,可是像今日這般卻還是將紫蘇驚得不輕,她何時見過陸瑾康為人畫眉?!
不過想想也沒錯,陸瑾康就算頂著京城第一紈絝的名頭身處青樓,卻也絕對不容女子近身的,更彆說替女子畫眉,隻是蘇雲朵卻不一樣,而且從開始相處蘇雲朵在陸瑾康麵前就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在燕山府的時候,他們還隻是藥材種植的合作者,就已經有所不同,更何況更何況如今蘇雲朵成了陸瑾康的妻子,是陸瑾康最親密的人,所以畫眉什麼的不奇怪,不奇怪!
隻是能不能彆在今日呢?
眼看時辰已經是辰正一刻往二刻去了,再鬨下去豈不要誤了敬茶認親,到時沒人敢說大公子,卻全成了大奶奶的錯。
正在紫蘇糾結著要不要去新房催一催的時候,就見陸瑾康牽著蘇雲朵的手從屋裡出來,不由長長地鬆了口氣。
再細看蘇雲朵的眉,雖說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卻與以往又有些不同,顯然這眉確實非蘇雲朵自己所畫,那麼結論隻有一個,蘇雲朵今日這眉非出自陸瑾康之手不可!
雖說看著與以往她們任何一個人畫的眉有所不同,卻也配得上蘇雲朵的妝容,倒也不顯得突兀,那微微上挑的眉尾讓蘇雲朵多了些許嫵媚和嬌豔,散發出絲絲女人味,更顯典雅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