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倒是躲過去了,板車的後屁股在奔馳車身上劃出長長的一道擦痕!
闖禍了!
徐喬腦袋“嗡”得一聲,臉色變白了。
卷毛兒先反應過來,衝他嚷,“你還愣著乾嘛,趕緊跑呀!”
“跑得了嗎?”一道低沉隨性的聲音懶洋洋響起,帶著股子不怒自危的淡定。
許明硯剛剛搞定了老中醫一家子,心情不錯,看見自己車被剮倒也沒多在意,但聽見倆肇事者嚷著要逃跑,心裡就不那麼爽了。
徐喬咬咬牙,下了車,走到許明硯麵前,下意識要遞過一根兒煙去,手伸出一半兒忽然意識到什麼,又縮了回來,長長的睫毛不由自主地低垂下來,黑潤的眸子裡撲閃出一片無言的尷尬無措。
他抽的這種劣質香煙簡直是在寒磣對方。
許明硯抬手虛扶了一下金絲邊的眼鏡框,他看得出眼前小夥子對闖下的禍是有些緊張害怕的,對方努力想要表現出友好或者說是討好,但顯然不得要領,更放不開。
許明硯唇邊勾出薄薄的笑意來,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會兒也是臉皮薄得很,那像現在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莫名起了逗逗這小孩兒的興致。
徐喬抿了抿唇,儘量讓自己表現出真誠和坦誠,“哥,對不住了,剛才躲一個孩子,不小心刮到您車了,該怎麼辦,您說吧,我們認。”
徐喬的策略是厚著臉皮裝可憐,能少賠一點兒就少賠一點兒,他現在人窮誌短,是真沒處搞錢去,不管怎麼說,自己先把態度亮出來。
許明硯挑了挑眉,“不跑了?”
“不跑了,哥,剛才我兄弟太害怕了,口不擇言,還請您大人有大諒,彆跟我們一般見識。”
許明硯大度的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我可以不追究你們企圖肇事逃逸,隻負責我這車的維修費就好了,這車是今年進口的新款,要維修的話需要運回國外重新噴漆,整體算下來估計幾塊萬吧。”
“幾,幾萬?!!”
徐喬說話直接結巴了。
卷毛兒也是臉色大變,這個價格簡直超出窮人的想象。
徐喬努力控製住自己微微發顫的聲帶,喉結滾了滾,僵硬道,“哥,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您彆嚇我,就這麼一道印子要……要幾萬?”
徐喬是真頂不住,他也不過一個才剛剛二十一歲的孩子,3500塊錢在他那裡都已經是巨款,幾萬塊錢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價,才剛剛跟蘇清越結婚,生意有點兒眉目,美好的生活還沒開始,就要麵臨如此滅頂之災,叫他如何承受。
他稚嫩的肩膀抗過最大的事兒也不過是替徐國民處理那點兒爛事兒,上次的高利貸已經是頂了天了。
眼前的小夥子幾乎搖搖欲墜,許明硯的心莫名奇妙抽痛了一下,摸摸嘴角兒,大小夥子這麼不禁事兒,嚇成這樣?
他一個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少爺,這輩子最沒概念的恐怕就是錢,錢對他來說那還真就完全是個“數字”概念,但對徐喬來說完全是“血汗”的代名詞。
從徐喬懂事起,缺錢就是他的常態,每次要交學費時都是一次煎熬,錢真的是無數次折磨著他。
許明硯看不上不抗事兒的男人,肩膀子軟,但不知道為什麼對著眼前這小孩兒討厭不起來,還莫名起了幾分憐惜。
許明硯心冷,能讓他起憐惜之心的人除了許子睿,還真沒有,徐喬是第二個。
他儘量擺出一副慈愛的表情,“小夥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呀?”
“啊?”徐喬呆愣愣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麼意思。
許明硯: ”我看你挺眼熟的。“
徐喬忽然福至心靈地,忙努力讓自己表現出親親熱熱,“哥,我看見您也覺得特親切,您長得跟我崇拜的一個大明星特彆像,我屋子裡貼的都是他的海報,剛才一眼見到您,我差點兒以為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了。”
徐喬說完,被自己這幅狗腿兒的惡心模樣兒臊得滿臉通紅,隻求對方看在他這麼低聲下氣的份兒上,能高抬貴手,少讓賠點兒,不然他真的要被這幾萬塊逼死了。生活剛剛看到一點兒希望,他真的很渴望靠自己的努力過上好日子,隻求老天爺彆這麼玩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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