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站在他身後道:“十三少,您要如何和那個新娘說?您不會真正娶她的?”
“我會試著說服她。”蕭楠道,“和我成親可不是什麼好事。”
正說著,喜婆已經攙扶著戴著紅蓋頭的新娘進屋了,她還穿著古風的嫁衣,就像是從瓊瑤的古裝劇裡走出來一樣。
蕭楠使了個顏色,婉月便拿出了一些銀子交給幾個喜婆,打發她們出去,自己也順手帶上了門。
此時還沒有通電,屋裡隻有數盞燈籠照明。
新娘坐在床上,緊張得呼吸聲都聽得到。
蕭楠轉動輪椅來到窗邊,用挑子挑開了新娘的蓋頭,露出了一張絕色的少女麵容,帶著鳳冠的女孩約莫十七八歲,正怯生生的看著他。
“你叫楚娥,是這百裡內最漂亮的女子之一。”蕭楠道,“彆怕,我不會把你怎樣。”在原來的時間線裡,她也會成為大老爺最初的幾個妾室之一,但是最後的結果隻有被折磨而死,隻有運氣好心狠手辣的妾室最終才能活下來,比如大太太那種人。
“貝勒爺您過獎了,我隻是一介草民女子……”楚娥有點不知所措,她畢竟算得上是這鎮上少有的大家閨秀,很是知書達理,低頭道:“馬上就要過了吉時了。”
按照禮法,過了吉時再行合巹之禮,就是不祥之兆。
蕭楠搖搖頭道:“我並無意……娶親。我也是受過新式教育的,崇尚男女之間需要自由戀愛,打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的舊習俗。我想,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楚娥微微睜大眼睛,本來,她爹隻是為了讓她以後能嫁入貴人家,才讓她讀書認字,甚至大老遠請了個比較開明、懂得洋務的先生教她。她確實對女子如今的地位心有不甘,但又不敢反抗,因為在這鎮上,從未聽說過有女人是“自由戀愛”或者說是膽敢反抗父母定下的婚姻的。
她能設想的最好的出路,就是將來能夠幸運的嫁給一位開明些的夫君,夫唱婦隨,沒想到這位貝勒如此敢說!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對外,我依舊以夫人的禮數待你。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所以……我不會碰你。也著實對不起了。”蕭楠道。
“……我已經嫁入府上,便是貝勒爺的人了……嫁夫隨夫,便都聽您的。”雖然不明白蕭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還是認可了下來。
“我保證,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幸福的人生,但是不是現在,而是不久的將來。”蕭楠道。
他說話溫柔寬厚,讓人很是心安。楚娥竟然腦子都轉不過來,原本的疑問在他麵前竟然都好似暫時被遺忘了。
原來婉月早已有準備,新人的洞房隔壁就是蕭楠的臥室,兩人根本不必同床共枕。
但蕭楠並不急著返回自己的臥室,而是又接著安撫了一番楚娥,編造了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
此時,在大門外的流水宴上,不僅邀請路人吃喝,還請了戲班子在廣場空地上表演。這動靜著實有點大,但也正好昭顯了這戶人家的財力,可謂極為招搖了。
在這個年代,能請來戲班子娛樂鄉裡,對整個小鎮的人來說都是一件無異於狂歡節的重大娛樂項目。
蕭楠在三十年後放個露天電影都勁爆極了,這時候雖然沒電影,搭台唱戲的效果一點都不差。
也隻有鬨這麼大的場麵,才能讓蕭楠這個“貝勒”的人設立得住。
而就在戲台下擁擠喝彩的人群之外,有幾個穿著異族服飾的男女遠遠駐足觀看。
“阿哥,漢人的玩意兒真好玩,我也想去看看!”一個渾身帶著銀飾的少女用本族的方言道。
“漢人很狡猾的,你去看當心些。叫德木帶你去啊。我們剩下的人去弄點吃的,然後看看‘楓’是不是逃到了這裡。”為首膚色黝黑的精乾青年道,“你們年紀小的,不要惹事。”
“知道了!”少女應了一聲,肚皮卻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而和他一起的少年也癟著臉說:“我也餓了,都兩天沒吃像樣的東西了,為了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