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業街遙遙相望的更高處,就是紅閣子,那邊夜夜笙歌,是土匪花天酒地的地方。
然而蕭楠也隻能看看而已,並不能離開這條街以外的區域。
他倒是一個不覺得悶的人,困於殘疾,他已經習慣了被局限在一個地方,若是換了性格活潑點的人,隻怕早就憋不住要悶死了。
阿藍幫蕭楠打來了熱水,幫蕭楠在臥室裡盆浴。經曆了很多事後,蕭楠雖然不太情願彆人看到他的殘肢,但如今這種狀況也不得不為了效率著想。他主動脫了衣服,讓阿藍把他放在木盆裡。
阿藍做事挺認真,仔細的給蕭楠擦了身體,由於他很賣力,把自己的衣服都弄得被水打,濕,蕭楠叫他把外衣脫,下來再幫自己洗澡,然而阿藍聽到這句話,卻渾身發抖起來,最終他咬著嘴唇,把自己的衣服全脫,光,露出了一身的疤痕——那些疤痕有烙鐵留下的,有鞭痕,還有割傷,最可怕的是他下,腹部的一道烙鐵傷痕,猙獰恐怖,一路蔓延往下。
蕭楠看見時都呆了,因為這恐怖的傷痕,使得阿藍失去了男人的標誌物,而他身後更是有更加殘忍的折磨痕跡,昭示著他曾經被怎樣虐,待。
他大概是被折磨得怕極了,竟然跪下來,顫聲道:“老、老爺……您……要我……怎麼服侍您……我……我不怕……疼……您隨意……玩……我……”
蕭楠睜大了眼睛,半天才道:“我……你幫我洗澡就好了,穿上衣服吧。”
說罷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阿藍的肩膀:“以後,不會有人再打你了。”
這句話,竟然讓阿藍瞬間就崩潰了,也許是進入洞寨後再也沒有人對他這麼溫柔,豆大的眼淚不斷的滴落,他緊緊咬著嘴唇,卻不敢發出一聲響。
他給蕭楠擦好身體,穿好衣服抱到床上後,蕭楠蓋著被子,依靠著靠墊,問他道:“阿藍,是隻有你一人被折磨成這樣,還是其他如你一樣的奴隸都是這樣?”
阿藍跪在地上,胸口起伏,咬牙半天才艱難的說:“一起來的……男……孩……沒選中……就……做奴隸……砍了……這裡……有的人……熬不過……死了……”
“選中做什麼?”蕭楠問。
“殺……人……我……我不肯……殺……就當……奴隸……”他說著忽然趴在地板上大哭。
原來被抓緊這裡的少年少女,女的被拉去做昌伎和婢女,男的要麼殺人,被訓練成心狠手辣的土匪,要麼被閹割,成為苦力,甚至像阿藍這樣,飽受摧殘,供人發,泄,獸,欲。
“我知道了,你以後是專門服侍我的麼?”蕭楠問道。
阿藍深深的點點頭:“我……伺候……老爺……”
“那我絕不打你,你不要害怕。”蕭楠說罷叫來了婉月,叫婉月安排阿藍先去吃夜宵。
阿藍臉上還掛著眼淚,呆呆的跟著婉月去了廚房,正好他們還剩了一些餃子,都給了阿藍。
阿藍狼吞虎咽一般吃完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餓了多久。婉月示意他慢點吃,並問道:“阿藍,你平時吃的都是什麼?”
阿藍搖搖頭,半天才道:“豬……吃什麼……我們……吃什麼……”
“太不像話了!你以後就跟著我們一起吃飯吧!反正你也要在這裡住下。”婉月氣憤道。
“你們……是……好人……會……被害……快……逃……”阿藍一把抓住婉月的袖子,嘴裡還塞滿了餃子,激動的說道,“這裡……好人……都被害了……”
“這裡哪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安心住下,好好照顧老爺就好。”婉月摸了摸他的頭道。
“你……像我……阿姐……一樣善良……”阿藍流淚道。
“你阿姐呢?在洞外麼?”婉月問。
“她……跟我……一起來……死了……”阿藍捂住了臉,痛苦的哭訴,大概他這幾年來說的話都沒今天多。
“被……燒死……他們……要我……殺阿姐……我不願意……他們燒死她……在我麵前……”他越說越傷心,最後甚至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也發不出一聲哀嚎。
“這裡真是地獄……就像我曾經見過的一樣……”婉月瞪著眼睛喃喃道。
“是……地獄……我……不能死……阿姐……叫我……活下去……”阿藍仰起臉,“我……對不起……阿姐……死的……本來……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