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麼神奇!快!快!都給我用上!”老婦已經漸漸被蠱惑了,就跟中了消費主義陷阱的女人們一樣。
蘆花於是又端來一盆水,讓婉月用洗發膏為她洗頭。
其實就是美容院裡騙人的那一套。
笑駝子眯著眼觀察這一切,發覺蕭楠所謂的醫術,的確和他之前見過的郎中太不一樣了。
蕭楠道:“行針需要一個時辰,大當家這麼乾坐著,不嫌累麼?”
“我就是順便看看。”笑駝子顯然也不想就這麼乾等兩小時,笑道:“我出去轉轉,一會兒再來。”
待笑駝子離開了,婉月便對老婦道:“夫人,我家主人行針,若是隻在臉上用,便隻管臉,您若是要全身都雨露均沾,就要連續施針加藥浴……”
“若是真有效,那我就天天在你們屋裡過來針!快讓我看看你們這些藥到底有多大的用處!”老婦都等不及了。
“急不得。夫人。”蕭楠拿起懷表看了看,“您可以睡一覺,讓我慢慢為您行針。”
接下來的兩小時,由於笑駝子離開了,蕭楠也算是忙裡偷閒歇了一會兒。
那老婦很快就發出了震天的鼾聲。這時,蘆花忽然發出了一聲悶,哼,原來是有個男人竟然從她背後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臉驚懼的看著這些人。
這個男人就是之前還昏迷中的伏久!
“伏久,放開她。”蕭楠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什麼人!!是笑駝子一夥的!”伏久低聲喝道。
“我們不是他一夥的,隻是來行醫的。你就是我家主人治好的。”婉月道。
“你們給笑駝子治病!也不是什麼好人!”伏久的腦子裡隻剩下仇恨,他力氣很大,眼看就要扭斷蘆花的脖子——
但是,他的動作顯然沒有婉月快,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婉月一腳踢倒在地,並被婉月牢牢製住,動彈不得。
“伏久頭人,我可以解釋這一切。”蕭楠被麟翼推到他身邊道,“我們並不是壞人。我知道你的冤屈和仇恨,我的目的,和你一樣。”
一聽到冤屈二字,伏久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柔和的聲音,會有一種讓他感到他所有的重擔,終於可以釋放的感覺。
“我知道你的一切,伏久,我正是為了你理想而來。我知道你一生都在抗爭,你想要擺脫這片大地給予凡人的詛咒,你想要用你的力量洗清汙,穢,你相信簡單的美好和正義,但是你卻被那些惡人當做了祭品。”
蕭楠來到他身邊,朝他伸出手:“連你所愛的人,都被他們戕害,他們把你投入了仇恨的地獄。你那麼拚命的抗爭,換來的隻有無儘的絕望。”
“我什麼……也……沒有了……什麼……都……我隻想……我還不能死……”伏久使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嘶啞的哀鳴——
“祖神啊……連神都不再……看著這片大地了……為什麼善良的人反而受苦……邪魔的人卻踩著我們的屍骨……”
“因為他們乾擾了這個世界的法則!燒穿了事理的平衡!惡欲太過擴張,超越了凡人能承受的極限!所以——我來了。”蕭楠握住他伸過來的手,“你做過我給予你的夢。你知道,你的祖先曾經與我一同踏入林海,與我一同翱翔於天幕,馳,騁在江河之上,從神代開始,你們一族便堅韌不拔,因此被賜予追隨太初神靈的殊榮——你是那一族最後的遺存,唯有你們的意誌之火,
還在
你的身上,
躍動。”
“我夢到過……每一天……每一時刻……在水牢之中……那些夢讓我活著……讓我祈禱……我!
我在夢中見過你的臉!
你是——”
伏久頓悟一樣仰起臉,瞪大眼睛,看著蕭楠。
在進入這片大地的時候,苗楓曾經夢見著伏羲遠古時期的記憶片段,原來,那個夢境,並非隻有他見到。
“我是蕭楠。我為你而來——‘狼’的後裔。”
“當年追隨太古原初神明的十二個部族之一。你已經是那太初十二神部最後的血脈了。”苗楓道,“也隻有你,有資格呼喚——‘伏羲’。”
伏久怔怔的仰視著蕭楠,終於,他恭敬的跪好,把額頭抵在地板上,低聲道:
“災異……已至……
讚頌……祖神……降下……禍海……”
“啊~~~~~~~我睡了好香的一覺~~~~”躺椅上的女人忽然發出了哈欠聲,她坐了起來,臉上的麵膜隨之掉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女人的臉上。
“你們看著我做什麼?”她摸著自己的臉道。
“看啊,奇跡已經開始發作了。”蕭楠微微一笑道。
在婉月捧來的銅鏡裡,女子摸著自己的臉,忽然爆發出了驚天的大笑聲。
笑聲大得穿透了窗戶,甚至讓樓外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響徹山寨。
原本七老八十的老嫗,竟然……
恢複了數十年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