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正車禍截肢後的傷痛一般無二。”蕭楠坐在床撫著殘肢道,“陰天下雨也會酸脹,伏羲在這一點上一點都沒優待我,我覺得很吃虧。”
“那你可要保重好你這副身軀。”苗楓看著他那條半截的大腿殘肢道,“若是用我們部落的草藥切碎了做藥浴,你還能好受些。”
“沒關係,都習慣了。”蕭楠道,“我等下就熄燈,你快去睡吧。打擾到了你了。”
“我起來解個手。”苗楓道,“你要去的話我帶你一起?”
“……不用了,我去過了。”
“你半夜要是起夜,可以叫我。我幫你。”苗楓又道。
這個人倒是很熱心……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蕭楠無語的上了床,蓋好了被子。
——
第二天,臉色不佳的小吉祥果然來蕭楠的書房裡上課了。隻是他昨晚抽搐了半夜,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坐在給他準備的輪椅裡被人推過來。
苗楓還是在一邊無聊的翹著腳陪讀,說是陪讀,其實現在對他來說跟打瞌睡差不多。他對蕭楠的課程一點都不感興趣,因為蕭楠第一課就是所謂的思想教育,教導小孩子誠信啥的。
一節課還沒上完,就有丫鬟來稟告,說大太太打電話來了,叫蕭楠去接。
蕭楠隻得拄著拐杖去專用的內線電話那接聽。
就在蕭楠離開的這會兒,小吉祥卻鬼頭鬼腦的看了看貌似已經呼呼大睡的苗楓。他故意咳嗽了兩聲,見苗楓動都不動,便從懷裡悄悄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拔開塞子,將一種透明無色無味的液體倒入蕭楠的茶杯裡。
而當他做完這一切,用書蓋著臉打瞌睡的苗楓不僅沒有反應,反而打起了鼾來,鼾聲還挺大。
小吉祥於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得逞的奸詐神色。
這瓶毒藥,自然就是水蓮給他的東西。
蕭楠接的那個電話是大太太親自打來的,大太太的態度超級好,在電話裡極儘諂媚,說來說去都是要蕭楠把那個男仆舒陽交出來。
蕭楠知道她若是不讓舒陽死一定不甘心,便道:“那個舒陽昨晚自己偷偷溜出去,竟然在院子裡上吊自殺了,我叫人連夜把他的屍首送出去火化了。您現在要人,我還真沒法給您變出來。”
大太太道:“此話當真?!可不是你騙我故意這麼說的吧?”
蕭楠道:“大奶奶,現在這個蕭府裡的局勢,您心裡跟明鏡似的,那個小慈是個什麼人物,你我都惹不得,不管那個舒陽死沒死,他總歸已經被封口了。我可以向您保證這一點。
就算我把舒陽交給你,這個人在你那裡,早晚還是會引發風波——畢竟您已經被她盯上了,不如順了小慈的意,就當他死在我這裡好了。”
大太太沉默了半天,才道:“你倒是會考慮——彆忘了,我雖然隻是女流之輩,但若真是惹急了我,誰也彆想好過!”
“嗬,惹您的人,從來都不是我。我總歸是蕭家的人,而小慈早晚是姚家的人,姚家和蕭家那點門路,我們心裡都清楚,表麵上說和親,實則……”蕭楠乾笑了兩聲,“咱們終歸是一家的,還要靠著蕭家吃飯。至於小慈……她遲早沒好果子吃。”
“但願一切如同你所說。小十三,聽說你很懂一些‘門路’,不如有空給老身說說。老身不會虧待你。”大太太彆有深意的笑道,“這蕭家,遲早是要變了天的,與其渾渾噩噩的等著,不若咱們上一條船。”
“您是說……‘伏羲’的事情麼?”蕭楠道。
大太太格格的笑起來,忽然掛上了電話。
看來,她對蕭楠釋出的“絕密信息”已經極為感興趣了。
一直韜光養晦的大太太,如今在小慈的刺激下,也想要插手到蕭家絕對禁忌的領域裡來了!!簡直等同於玩火!
小慈無疑就是玩火玩出來的權勢滔天,她成了一個刺激蕭府內女人們騷動不安的絕佳催化劑!
權力和嫉妒,真是促使人墜入地獄的最好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