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嵐抿了抿嘴唇,然後“蹬蹬蹬”,快走了幾步登上離宮的馬車,避開了蕭璟玄。
不知為何,這位太子爺素來對她有敵意,偏偏他還貴為儲君,害穆重嵐想要揪著他領子問個究竟都不能,隻能想方設法避開他,不與他起衝突。
養心殿內,盛帝剛一進養心殿,便將目所能見的陳設全都推翻砸毀。
“這些狗東西,根本沒將朕放在眼裡!”
“聖上息怒,莫要傷了龍體。”宮人連忙上前勸盛帝息怒,那硯台奏章砸在他頭臉上,他也好似沒察覺,隻是一味地勸盛帝息怒。
倒是盛帝見他受了傷,反而有些愧疚起來,“行了,你先起來。”
這老福順今時已經年近古稀,算是瞧著盛帝長大,盛帝雖然尊當今太後為母後,實則並非她所生。
盛帝的身母乃是太後父異母的庶妹,在生他時便難產而死,他就是這般被太後抱養到身邊。
雖然沒有任何人,任何證據,但幾乎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知道這是去母留子,盛帝也是心知肚明,隻不過他更清楚自己的處境,所以對當今太後全然是親生母親一般,至少表麵如此。
所以,對盛帝來說,眼前這個連男人都不是的閹人,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先帝怕是不知道,他就給朕的都是些個什麼烏煙瘴氣的東西。”盛帝坐下來,用手扶著額頭。
老福順垂眉順目,暗道先帝是明君,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先帝他南征北戰,為大盛打下萬裡江山,這些都是要載入史冊的。
但是,先帝對當今聖上來說,卻不是一位好父皇,因為他為了鏟除朝中的蛀蟲,栽培出了一批臣子,然而卻忘了人性都是貪婪的,那些共患難的人可能往往熬不過共富貴,所以當今聖上收下地除了這萬裡江山,還有一群養尊處優到貪權慕勢,遲遲不肯歸權於君的臣子們。
隻是這種話他能說嗎?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這種話往大了說便是詆毀先帝,是犯上,他就是再糊塗都不能附和,所以他隻能選擇低頭順目,裝作一付什麼都沒有聽見模樣。
盛帝歎了口氣,其實他說這些,自然也沒指望老福順能與他說些什麼,隻是單純的說給自己聽罷了。
自他登基以來,像是今日這種情形,其實他也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這麼多年的君臣鬥下來,他已經收回不少兵權,但是始終還有那麼一群老東西仗著與先帝的那些恩情裝聾作啞,偏偏他還拿這些個老東西沒轍。
這一次,他也算是兵行險招了,隻可惜中途蹦出個許孤容一行人,害他原本的將計就計落空,這讓他不禁有些揣測,到底是許孤容無意中攪黃了此事,還是那姓許的老狐狸,亦或者當今太後有意為之?
盛帝皺著眉,思索許久也沒有個眉目,最終他呼了口氣,決定先將此事放下來,畢竟這場君臣博弈,此時不過是個平局,他還沒有輸,必須要沉得住氣才行。
“今日那個吃糕點的丫頭,是個怎麼回事?”盛帝雖然早在宴席開始之前便得知了不少關於參宴人的背景,卻一時未能想起穆重嵐的名字,便直接稱穆重嵐為吃糕點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