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如果在水下被它咬了,隨著掙紮你的動作會越來越慢,四肢會變的越來越無力,血腥味散開,會引來更多的熱帶魚,再被咬,四肢更無力,再散開,又引來更多的熱帶魚,如果沒被人及時發現,那下場隻有兩個,一個是在清醒狀態下溺亡,一個是在清醒狀態下被慢慢咬死……
而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
隔壁,老板娘把三樓天台的門關好,把老板喊進屋,兩個人偷摸的鑽進倉庫,把身上今天收的錢都掏出來,扔在平時記賬的方桌上,一人一堆,開始點。
“我這九萬六,你那呢?”老板娘點完抬頭,一臉的喜色。
“我這三萬八。”老板激動報數。
“一天就進賬十四萬。”老板娘笑的牙花子伸手都捂不住。
老板娘和老板不是本地人,年輕的時候乾過不少缺德事,在老家混不下去了,兩個人就拿著平時偷摸攢下的錢跑到這來開了個小超市。
平時賣東西就比彆家貴一點,但因為這地方位置好,生意一直不錯,小超市變二層大百貨,發水前,老板娘正打算二層變三層,繼續發財,結果貨都進好了,水來了。
剛開始她還以為要賠一筆,但慢慢她發現,這“生意”比平時更好做了,從一開始的翻倍,到五倍,十倍,二十倍,老板娘每天晚上做夢都是在數錢。
周圍人罵她黑心爛腸子她也不是沒聽見,但是錢啊,錢,本來道德底線就沒多高,再加上這跟拿掃把掃一樣的進錢速度,什麼是非善惡通通都扔到腦後,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幾句罵怎麼了?能有捏在手裡的真金白銀實在?而且她也不覺得罵她的那些人都是真好人,肯定都是眼紅她生意好,她不信錢都扔腳上了,還有人能舍得不去彎腰撿,這也就是碰不上,隻能嘴上過過癮。
把錢放好,老板娘被錢激勵著,很敬業的捧著賬本點庫存。
然後發現花生油不多了,在賬本後麵挑了個勾。
全部都理完,把賬本扔給老板,讓他去補貨。
有錢賺,老板也沒二話,趕緊跑去搬東西整理貨架,但樓上彆的都還有,隻有花生油沒了。
樓下還有,老板娘翻著賬本,說一樓的小倉庫裡還有一百桶。
老板看看腳下黑漆漆的水,心裡一猶豫,就拿上手電筒下去了。
老板老家是南邊的,水多河多,年輕時候就喜歡和人一起拎著電瓶到處電魚,自己不吃,賣給市場,本來就會遊泳,在河邊走了幾年,水性更好了,憋氣能憋小三分鐘。
轉到一樓,剛摸進倉庫,就感覺腿邊有東西遊過去,夏天,天氣熱,他怕是蛇,小心的打開手電筒照了一下。發現是旁邊溫泉會所裡清死皮的熱帶魚。
心裡罵了句賤骨頭,都跑出來了還喜歡往人腳上湊。
拎上四桶十斤裝的花生油就往樓上走,因為油比水清,花生油都是飄在水裡的,拎四桶一點不費勁。
不過走到一半,老板覺得自己腿疼了,用手電晃晃,發現那清死皮的熱帶魚還黏在他腿上,都咬破皮了。
伸手拍拍。繼續往上走,可腳步卻越來越沉,周圍的魚越來越多了,不光圍在他的腿腳上,還有好多黏上了他的胳膊,他的手。
好疼。
可是他卻抬不起手去拍,手裡的花生油飄到了頭頂上,手腳就這麼僵著,沾滿了黃灰色的熱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