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聽了江京佐的話,南音一路就更加心不在焉起來。隻是記掛著節目還在錄製,臉上的表情才沒有不受控製地表現出來。
發展落後的山村幾裡之內隻有一所希望小學,從外圍的公路往裡走,便是回歸最原始的,崎嶇不平的泥土地。
昨晚山城剛下過一場大雨,路上坑坑窪窪的,特彆是走下坡路的時候,連最表層的泥土都還隻是半乾的狀態,踩上去軟土上印出深深的鞋印,一個不小心,極其容易發生打滑的事故。
參加節目之前,南音就做過一定的功課,自然知曉他們這一期錄製的環境,剛剛臨下車換上了板鞋,倒是方便了不少。
下了眼前的陡坡,再往小道上走個幾分鐘便是當地的希望小學,和江京佐單獨走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讓南音有些不自在,抬眼看了一眼不遠處隨風飄揚的五星紅旗,南音不自覺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等會和孩子們在一起了,應該就能減輕這種似有若無的不自在。
下坡路有一定的傾斜程度,慣性的使引,南音隻覺得自己的後背像是有一股突來的推力,原本就算有些快的步伐落腳前更快了。
泥土打滑,她險險的一兩次差點摔倒。多年練舞的身體平衡感讓她堪堪地穩住自己,不至於在鏡頭前出醜。
江京佐看著前方,微微眯了眯眼,眼神裝似無意地掃過南音纖細的背影,默默地收起自己的傘,幾乎想也沒想的,快步地跟了上去。
眼見著再幾步路就是下坡到平地了,攝影師跟在江京佐的後麵,微型跟拍攝像機也還沒佩戴上,南音想了想,便想直接跳下去。
既方便又省力,何況這畫麵也不會被播出去。
身體剛以一種傾斜的角度要往下跳,手腕被人虛虛一扣,便硬生生地止住了她所有的動作。
南音愣在原地的時候,江京佐已經撤手落在了平地上,轉身直麵著她。
她踩在坡度的高地上,看江京佐甚至有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對上南音怔愣甚至有些迷茫的眉眼,江京佐的唇角不動聲色地揚起了些許的弧度,伸出寬厚的手掌,嗓音溫和,“路滑,你搭著我的手下來吧?”
南音一頓,隻當江京佐的話是耳旁風,換了個方向便打算再度跳下去。
雙腳剛剛撤離坡地,纖腰便被人一把扣住,掌間的溫熱透過單薄的外衣一點一滴地傳遞至四肢百骸,如同電流過電一般,引發一陣酥麻。
還有他平穩震動的心跳聲,咚咚的如雷震耳,一聲聲砸在了她的心上。
等南音站直,江京佐隨即收回了手,眼神落在她的頭頂上,聲音很淡,“這條路很容易打滑,你剛剛要是那樣跳下來,怕是已經崴了腳,還是注意點好。”
南音彆開眼,低垂的視線落在了一旁,抿著唇沒說話。
看了眼身後聞聲跟來的攝影師,江京佐看了眼低著頭的南音,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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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檔節目的mc都是男明星,猛地一出現一個女明星,還是特彆漂亮讓人晃眼的那種,幾個孩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希望小學隻有一棟教學樓,簡陋的兩層,半遮的班門,不時地還傳出了高年級琅琅的讀書聲。
節目mc一對一的孩子團團圍著江京佐,有的還躲在他的身體後麵,從臂彎裡探出頭,小心地打量著南音。
而先前跟著江京佐說喜歡南音的小女孩願願則站在一旁,捏著自己的衣角,睜著眼睛看著南音,激動的同時多了些不安。
孩子們大多是小學二三年級,多年的照曬下膚色黝黑,個子不太高,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
南音微微地俯身,抬手朝他們站立的方向擺了擺,眉眼彎彎,“你們好呀,我是南音。”
“周叔叔他們人呢……”跟著周晉的小男孩仰頭問道。
“他們有事情離開一段時間,大概傍晚就會回來,這段時間就由我和姐姐照顧你們。”江京佐安撫其餘孩子不安情緒的同時,抬手揉了揉願願的頭發,嗓音異樣的溫柔,“不是說喜歡南音姐姐嗎?”
喜歡南音。
這簡單的四個字,透露著一股與其他字眼與眾不同的繾綣,細細描摹的眉眼也是,溫柔得有些不像話。
願願多了幾分拘束,神情也有些扭捏,到底抵不過對南音的喜歡和好奇,小幅度地踱步走到南音麵前,仰著小臉開口,“南音姐姐,你真的和雜誌上的一樣漂亮。”
南音聞言笑了笑,這些年隨著她的長大,被熱議最多的便是她的長相,出挑而豔麗,又不失適當的清純,這樣的長相,在娛樂圈的女明星裡幾乎找不到第二個。
要麼豔麗嫵媚,要麼足夠的清純,她倒是將二者融合得淋漓儘致。
“姐姐不漂亮,我們願願才漂亮。”
生長在落後山村的小女孩,因著城裡的捐獻,意外的看到她的那本雜誌,從而喜歡上她,也算是兩個人的緣分。
這次過來,她給幾個孩子們都準備了點小禮物,從一旁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禮物,南音蹲著身體,和孩子們保持平視的同時便一一地遞到幾個孩子手裡。
江京佐剛想幫忙,放在褲袋裡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
看了眼被包圍在中間的南音,江京佐握著手機往一旁的小道上走了幾步,這才接通了電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周晉。他們在臨近的城鎮市集上購買晚上的食材,幾個男人吃什麼倒是隨意,孩子們也儘量往葷素豐盛的買,就是南音,摸不清她的口味。
來即是客,自然要好好招待。
聽了周晉的話,江京佐握著手機的動作一頓,幾乎想也沒想的,原路返回走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