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賀城瞥她,幽幽嘟噥:“看來是有了。”
裴珊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深呼吸按捺住想暴打麵前這人的衝動,耐著性子問,“你怎麼老是提林殊啊,你是和他有仇呢,還是愛上他了呢。”
“你不也是,”顧賀城低頭糾手指,低低道,“你睡覺了也說想他了。”
裴珊挑眉,想也不想否認,“怎麼可能。”
“我都聽到了,設計部迎新聚會那天,你喝醉了。”顧賀城嗓音很沉,像是回憶,“你在我家睡的,還記得嗎。”
“嗯哼。”裴珊對此記憶深刻,也是那日後徹底遠離了酒精。
酒精誤人。
猶記得那晚一直在做光怪陸離的夢,她夢到了留學時,顧賀城的身影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後來時林殊慢慢帶著她融入學校,忙碌起來了,這才不怎麼想那大□□子了。
正回憶,顧賀城忽然低低淡淡道:“你說你很難過,什麼幸好有林殊,好想他啊一類的話”
本以為隻要自己上進就能把女孩追回來。
殊不知也會有彆的優秀男孩去追他的女孩。
“那時候我就知道,都晚了。”顧賀城垂頭,眸底情緒沉濃,裴珊看不真切。
忽然一陣恍惚。
恍然明白了驕傲如顧賀城,為什麼在林殊麵前會不爭不辯,失了鋒芒。
“傻子哦。”裴珊勾著男人手指,軟下聲,“我是說,幸好林殊讓我忙起來了,不然我留學就白去了,整天隻會想著某人。”
顧賀城愣了下,沒反應過來,試探性問:“那個你想著的人,姓是不是有十個筆畫啊。”
“……噗。”
顧賀城握著裴珊的手,在她掌心一筆一畫寫下了“顧”字,小心翼翼又問,“那……是這樣的筆畫嗎?”
掌心癢癢的,有點熱。
裴珊想讓自己語氣輕快點,不知怎麼的喉嚨也是澀澀的,悶悶點頭。
“嗯哼。”
聽了她的回答,顧賀城愣了一下,忽然重重掐住了裴珊掌心。
裴珊吃痛,迅速拍開男人的手,“顧賀城!你謀殺啊!”
“不疼啊,還在做夢吧。”
“……去你丫的做夢。”裴珊白了男人一眼,反掐著顧賀城掌心,指尖嵌了進去,幾分用力,“還是做夢嗎?”
“有點疼,應該不是。”顧賀城揚起一個稚氣的笑容,“嗯,不是做夢!”
“還真一大傻子啊。”裴珊瞅著顧賀城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你後天回南城是吧?”
“回南城?我?”顧賀城緩緩呢喃,“啊對了,是二狗讓我這樣說的。”
“寧二狗?”裴珊眼皮子跳了下。
“二狗說他新章節畫了男主離開女主的情節,這章很火。”顧賀城看著裴珊,黑眸濕潤,“他讓我刺激刺激你。”
頓了頓,顧賀城抿唇,“可是好像沒什麼用,你一點都不在意。”
甚至都再沒多問一句。
明明隻要她再問一次,他什麼都會告訴她的。
顧賀城目光閃了閃,有點兒怨念。
“又怪我?”裴珊懵逼,抬手指了指自己。
“不然怪我嗎?”男人理直氣壯。
“……”
男人麵無表情:“裴珊,就怪你,不聽我解釋。”
“……”
裴珊心裡那點不耐煩和小性子,被男人幽怨的一眼瞄過來,儘數消失,化成了過眼雲煙,她的手還被顧賀城捏著,有點兒燙。
她大拇指按在男人掌心上,聲線很軟,“你說,我聽。”
男人忽然沉默了,耳朵根有點紅。
“珊珊。”門口忽然傳來擰門聲,隨即是自家母上困頓的嗓音,“你是在房裡打仗呢還是跳舞啊,吵死了。”
“我……剛剛收拾東西呢,我這就小聲點!”裴珊心頭咯吱一聲,趕緊把顧賀城藏在被子裡,自個兒也在一側躺好,緊緊壓著被子。
“收拾東西這麼吵的嗎?”裴母狐疑,叩了叩門,“你開門,我有話和你說。”
裴珊驚了,手肘碰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書架,劈裡啪啦一陣響。
“你乾嘛呢,開門。”母親天生有做偵探的潛質,警覺道,“裴珊,你該不會是在房裡藏了什麼吧?”
“怎麼會呢。”裴珊翻下床,手忙腳亂收拾著。
“那開門。”
“好吧……”見藏不住了,裴珊隻得把被子壓得嚴嚴實實的,祈求等會兒顧賀城千萬彆亂動,踩著拖鞋慢悠悠挪過去。
不情不願開了門,肩膀微微塌下,“喏,都說沒什麼了。”
“我感覺這房裡有什麼。”裴母環顧房間一圈,隱隱聞到一陣酒味,皺眉,“你沒洗澡就睡了?一股子酒味。”
“這不在收拾東西嘛!”裴珊指向散落在地的書,蹦躂過去,“房間太亂了,我看不過眼了。”
“你也知道啊,都沒有一個女孩子樣。”裴母念叨著,正要出去時不經意瞥見裴珊床上小山似的起了一塊。
腳步一頓,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