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看向正在解下鬥篷準備上前行禮的裘家三姐妹,準確的說,是看向裘慎,這不單是因為承恩侯夫人原本看中的就是她,更是因為今日的裘慎,實在是教人驚豔。
火狐毛的鬥篷本就顯眼,可解下鬥篷後,這姑娘身上的衣裳更是教人眼前一亮,一身黑底繡大幅赤牡丹的對襟襦裙,襯著亭亭玉立的身姿,哪怕隻是站著不動,那衣服上的牡丹也像正在緩緩綻放似的,美得令人窒息。
簡直就是一朵盛世牡丹,在這富麗堂皇的遊仙閣裡,悄然綻放,所謂國色,莫過如是。哪怕承恩侯夫人見慣了貴女,也不得承認這姑娘一身風采,不弱於任何一人,甚至還要強出些。
“夫人萬安。”
裘慎上前行禮,身後兩個妹妹,被她襯得真如綠葉一般,全然沒有入承恩侯夫人的眼。
裘怫無所謂,裘怡沒注意,倆姑娘各有各的關注點,裘怡關注的承恩侯夫人頭上的那隻銜珠鳳釵,那珠子又大又亮又潤,太漂亮了。裘怫關注的是先她們之前來的那兩家夫人和她們的女兒,隻掃了一眼,就知道沒一個是長姐的對手,不說長相,就那股子畏畏縮縮的勁兒,承恩侯夫人就絕對不會看得上眼。
其實那兩位姑娘能讓承恩侯夫人邀了來,也不是那麼差勁,單看都是挺出色的,關鍵是裘慎今日實在太出彩,一比較就顯得那兩位姑娘太過小家子氣了。
當然,裘慎不在意那兩位姑娘是不是小家子氣,她關注的是那兩位姑娘的眼睛,眼通心,長姐既然有心一搏,那麼她就要替長姐防著點有人因妒生事。
還有,這兩位姑娘雖然都有點被裘慎的出色給震著的樣子,但眼神還算正直,可見品性上還是不錯的。也是,承恩侯夫人給兒子挑媳婦兒,不挑家世,那麼注重的必然就是家風品貌,能被她看上眼的,大麵兒上應該都不差。
於是裘怫放心了,和裘怡一樣,悄悄的打量遊仙閣內部,富麗堂皇中又不失品味,哪怕是椅子扶手上一處雕花,都值得細細觀賞,這承恩侯府絕對不是隻靠皇後富貴的暴發戶,而是真正的有底蘊的世家權貴,有底蘊的人家,行事自有一套章程,不像暴發戶,隨心所欲的很容易生出各種亂七八糟的事來。長姐若真能飛上枝頭,這一輩子大抵就不會差了。
然後她又開始回憶上回在昭園見到的承恩侯世子,回想了好一會兒都沒記起來他的樣子,當時她隻顧看鄭秀和生悶氣了,真奇怪,以她過目不忘的本事,按說見過的人不該想不起來,可見當時她是真心沒注意到承恩侯世子。
這麼一個沒有絲毫存在感的人,能配得上自家長姐嗎?裘怫這樣想著,又有點憂心衝衝了。
因她想得出神,所以沒注意承恩侯夫人拉著裘慎的手說了些什麼,更沒注意到有丫環匆匆進來,稟報說榮國公跟著世子來府裡做客,要來給夫人請安,承恩侯夫人笑應了,也沒讓在場的客人們回避。
回什麼避,本來就是安排了讓兒子過來瞧一眼這堂上的幾位姑娘的,隻是讓承恩侯夫人意外的是,怎麼榮國公竟也跟著來了。
不過鄭秀這個人身份特殊,地位特殊,放眼京中,就沒哪家不盼著他能登門的,平時兒子跟他也算往來頗多,幼時在宮中還同住過一段時日,關係好得很,因此承恩侯夫人意外歸意外,倒也沒避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