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的晚餐索拉瑞夫人自己帶著飲料進來了:“親愛的,你們一定餓了,今天管家專門去外麵請廚師為大家製作大餐,回來還需要一點時間,請大家耐心等待,暫且委屈一天。”
桌子上擺著比前幾天分量更少的麵包和水。
有了前車之鑒,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敢碰。
索拉瑞夫人詫異地看著玩家:“你們都不餓嗎?”
當然餓,但這種可能帶來死亡fg的食物誰敢吃呢?
殷流明冷眼看著索拉瑞夫人的酒杯——裡麵嫣紅液體已經少了大半,顯然在進門之前就已經進了她的口。
他上前一步:“夫人,管家是什麼時候走的?”
索拉瑞夫人姣好的眉毛輕蹙:“唔,應當是昨晚,給你們送餐之後立刻就走了。不用擔心,我的管家十分靠譜,明天晚餐之前一定會回來的。”
——昨晚走了啊……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眼角餘光掃過了索拉瑞夫人身邊。
就在他和索拉瑞夫人說話的時候,遲夕小心翼翼地靠近,輕輕嗅了嗅索拉瑞夫人擺在一旁的酒杯。
之後遲夕麵色一變,對殷流明點點頭。
殷流明禮貌地和索拉瑞夫人結束寒暄。
等索拉瑞夫人起身離開,遲夕急不可耐地過來:“殷哥,一樣的氣味!”
司誠走了過來,低聲問:“現在怎麼辦?”
殷流明想了想:“你和司和之前調查過莊園?”
“對。”
“有沒有類似地牢或者地下室一樣的地方。”
“是有一個。但是空的。有什麼問題?”
“去那邊確認個東西。”殷流明道,“說不定還能救兩個人。”
米安培湊了過來:“你們要去乾啥!我也要去!”
遲夕本來打算跟著一起去,被米安培搶了先,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殷流明掃了他一眼,先同意了米安培跟過去的請求,又拍拍遲夕的肩膀:“你要是不去,可以把我們懷疑管家下毒的事情和其他玩家說一說。”
遲夕震驚了:“白送給他們情報嗎?”
“能給他們提個醒就行。”殷流明道,“少死幾個人也是好的。”
司誠在一旁詫異地看著殷流明,皺了皺眉,開口道:“不要對其他玩家太聖母。”
殷流明笑了笑,沒有反駁。
他倒不是聖母,隻是他並不擔心有人能比他破解得更快。
在這之上能順便救幾個人就救幾個人吧。
……
索拉瑞莊園的地牢在花園水池的後麵。
司誠之前和司和調查莊園時第一時間搜查到的就是這裡,當時就輕鬆找到了破解門鎖的辦法。
根據司誠所說,他們來看的時候地牢裡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殷流明淡淡地道:“你們是早上進來調查的?”
司誠點點頭。
“要是晚一點來,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殷流明伸手直接擰斷了門鎖,神色冷漠地走了進去。
米安培探頭探腦地“嘖嘖”了兩聲:“殷哥是不是有點人格分裂啊?”
晚上狀態和白天狀態氣質差距也太大了吧?
司誠掃了他一眼,跟著走了進去。
米安培失去了捧哏,悻悻地嘀咕:“要是小遲在這裡,我們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你們以後出去玩帶上我啊!”
索拉瑞莊園的地牢很乾淨,裡麵有三四層門。
剛進去的時候還不覺得,走近了隱約能聽到有人聲音嘶啞地喊:“有人嗎……”
殷流明加快腳步,來到地牢最後一道鐵閘門前,一把拉開了重鐵柵欄。
裡頭的房間裡用鐐銬鎖鏈捆著兩個奄奄一息的人,其中一個癱在地上,時不時抬頭微弱地嚎一嗓子,表情也很麻木,好像隻是在打卡簽到。
驟然看到殷流明幾人出現,那個尚且慶幸的玩家神色還有些恍惚,似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米安培“臥槽”了一聲:“他們怎麼在這兒?”
殷流明在桌子上找到鑰匙,過去給他們解開:“被索拉瑞夫人驅逐過來的。”
“啊?”
“他們偷上了二樓。”
這兩個就是殷流明之前在莊園二樓碰到、想要偷竊寶石結果被索拉瑞夫人抓現行的玩家。
“他們竟然沒死?”米安培從包裡掏了一瓶水和兩塊麵包給他們,立刻被搶過去瘋吃瘋喝,“靠,你們餓了多久了?”
一個玩家吞咽著口裡乾巴巴的麵包,含混不清地道:“兩天了……”
兩天被困在這裡不吃不喝!
一開始被索拉瑞夫人丟到這裡來的時候,他們還慶幸自己沒有被秒殺;結果之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彆說隊友,連個敵人都沒有,讓他們在這裡生生熬了兩天!
殷流明道:“原本應該是管家和女仆過來,將觸犯索拉瑞夫人禁忌、被關進地牢的玩家帶走的。隻是女仆沒了,管家也跑了,自然就沒人管這裡了。”
所以這兩個玩家才沒有被算進“祭品”的行列。
米安培想起他們處理掉女仆怪物時也是用的臟水潑門:“啊,女仆們不是也被關這裡了嗎?”
“應該是管家處理掉了。”殷流明道,“索拉瑞夫人從來沒有直接對玩家下手過,她懲戒玩家的方式不過是把玩家關進地牢。給索拉瑞夫人喂食毒液後、來把玩家殺死、投放到樹林石柱的人是管家。”
索拉瑞夫人並不是他們的敵人……管家拉爾夫才是。
司誠的神色愈發冰冷:“去哪找他?”
“昨天管家匆匆離開,是不是因為鎮民派那邊出了事啊?”米安培琢磨道,“所以急匆匆地趕過去了?”
司誠問:“今晚要在這蹲守嗎?”
不知不覺,司誠已經下意識想要聽從殷流明的意見。
殷流明搖搖頭:“他昨晚沒有過來,想必放棄莊園裡的布置了,守株待兔不行。”
司誠焦躁起來:“那……”
殷流明忽然轉頭看他,銳利的眼眸裡隱隱帶上了一絲鋒芒:“敢冒險嗎?”
司誠一怔,猛然抬起頭:“當然!”
“今天死了兩個鎮民,屍體也送到海中了吧?”殷流明道,“我們跟上去看看。”
米安培倒抽一口冷氣:“臥槽!”
深夜坐獨木舟出海!而且還是跟著屍體!
司誠眼眸中燃燒起興奮,聲音反而冷靜下來:“你怕就不去。”
米安培“嘿嘿”一笑:“其實我這個人也很喜歡冒險。”
但他旋即產生了新的疑問,“但我們三個都沒做過獨木舟,怎麼出海?”
殷流明道:“我們多帶一個人。”
“誰?”
“司和。”
司誠怔了一下,隨機驚喜地睜大雙眸。
被懷疑是司和的那個“複活的鎮民”,擔任的就是指導選擇鎮民派的玩家們砍樹的職責,作為範例挖出了一條獨木舟來著!
司誠早就想去找那個鎮民,隻是強行壓抑自己,現在有了正規的理由,立刻毫不猶豫地就要出發。
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問:“那我們怎麼辦啊?”
米安培一低頭,奇道:“你們自己去玩兒唄,還賴上我們了?”
那個玩家剛才狼吞虎涎地吃掉了米安培帶來的麵包和水,現在勉強緩過來一點力氣,訕笑道:“怎麼說,幾位對我倆也算有救命之恩,我們也想回報一下。”
米安培毫不客氣地道:“你們就是想蹭功勞吧?”
到最後結算的時候,雖然破關獎勵隻會給一個人,但在破關過程中出力多,得到的積分也會更多。
那個玩家臉皮賊厚:“怎麼會呢?我倆是真心的……”
“你們回去和其他玩家說,讓他們調查鎮上每一戶人家。”殷流明淡淡地道,“最好把人都控製起來。管家的事也強調一下。”
那玩家頓時精神了:“沒問題!”
米安培撇撇嘴,嘟囔了一句:“便宜你們了。”
……
“殷哥他們出海去了?”
遲夕反複從那兩個被救的玩家嘴裡確認,眼底流露出一絲失望。
又是他一個人被丟下了。
不過他隨即振作起來:他不能一直依賴殷哥,他也有自己想要實現的願望,必須努力才行。
雷英哲作為大多數玩家信服的領導者,很快給剩下的玩家們分配了小隊,分頭出擊控製鎮民。
遲夕和雷英哲分到了一組。
頂著其他玩家羨慕的眼神,遲夕有些尷尬地問雷英哲:“雷先生,我……”
“我直說,你的戰鬥能力應該偏弱,更擅長尋找細節,比如靠嗅覺。”雷英哲笑道,“這種特殊人才放在哪裡都是要特殊照顧的,所以我和你一組,保證你安全的同時,也能讓你儘可能參與解密的過程,最後積分多賺一點。”
合情合理,遲夕也挑不出毛病,隻能感激道:“多謝雷先生。”
“不用。”雷英哲帶著他走向他們的目標——靠近樹林的一棟破木屋,一邊低聲笑問,“你對殷流明也是這麼客氣嗎?”
遲夕有些茫然:“殷哥救過我的命……”
他忽然有些警惕地看著雷英哲。
雷英哲笑著擺擺手:“彆多心,我隻是代表我在的公會想招募殷流明,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報,你要有覺得不方便告訴我的就不必說。”
遲夕鬆了口氣,打定主意關於殷流明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會說。
雷英哲也很識趣地沒有再說話。
本來以雷英哲的實力,抓個鎮民簡直易如反掌——沒想法這棟木屋實在是太破,他們剛闖進門,屋頂就直接塌了下來!
那個鎮民趁機以非人的速度向著樹林奔逃了過去。
雷英哲立刻追了上去,遲夕來不及多想也緊跟其後。
然而雷英哲和鎮民的速度極快,遲夕很快就追不上了。
眼前失去了敵人和隊友的蹤跡,遲夕有些茫然地停了下來。
他皺了皺眉,思忖了片刻,握緊自己進夢境之前兌換的武器,循著記憶向石柱的方向走去。
忽然,他腳下一滑,似乎被什麼東西直接絆倒了。
遲夕撐著胳膊坐起來,揉了揉臉,旋即感覺有什麼東西爬到了他的肩膀上,還帶著一點淡淡的、熟悉的青草氣息。
隨後他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撓了三下。
那東西停頓片刻,又快又急地再撓了三下,好像急切地催促他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