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到第二日,春鶯就帶著她的長姐、三妹到了褚家彆莊,還帶了一瓶百澧酒。
“竟是白澧酒?”
諸蓮喜出望外。
所謂百澧,是說這酒取自百醴之泉,十分難得。
“是啊,三年前這酒我親自埋在彆莊樹下,今日正好挖出來,請諸位一品。”春鶯吩咐侍婢將百澧酒擺上來。
“我看某人這回來啊,不是為了請我吃酒,倒是另有心思。”褚蓮音睨了春鶯一眼,打趣道。
“我知道就瞞不過你。”春鶯捶她一記,而後才彆彆扭扭道,“昨日聽我家仆人來報,說沈家彆莊很是熱鬨,朝玉公子帶著三皇子和蓮翀郡王住下了?”
褚蓮音點頭:“我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阿音!”
春鶯跺腳,江蘺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春鶯睨她:“你笑什麼?”
江蘺笑得臉頰泛粉、花枝亂顫:“沒、沒什麼。”
“說,說不說?!…”春鶯過來撓她癢癢。
江蘺笑得鼻尖微微冒了汗,那模模樣直看得春鶯長姐和三妹直了眼去,心想:上回看還清清淡淡,此時看分明是豔裡生波、不可方物。
那江蘺還在笑:“我在想,你倆一個當雞一個當黃鼠狼,這褚家彆莊倒成了…”
“喂!”
連褚蓮音都過來掐她。
幾人笑鬨了一陣,春鶯才道:“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肚子都笑疼了。”
說著,她眼巴巴地看向褚蓮音,褚蓮音被她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問了句“做什麼”。
“也不做什麼,”春鶯笑嘻嘻道,“就是阿音,你既是朝玉公子的未婚妻,辦個宴飲請他過來吃也是便宜…啊呀,如何這般看我?我也沒想彆的,不過是見上一見。世人說,有好物在前卻不得一睹,實乃人生憾事。”
“你平日在書院看得還不夠多?”
“平日裡哪有蓮翀郡王!”春鶯不依。
那蓮翀郡王與朝玉公子齊名,也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三皇子雖然性子混賬了些,可也生得眉清目秀,如今能一次看三個,這買賣不做實在是虧。
見褚蓮音興趣缺缺,春鶯嘴角一撇,一把就將那溫好的百澧酒搶過來:“你若不請,我便不給你吃酒。”
“好好好!”褚蓮音無奈,“將酒拿來,我這便寫。”
她招來央翠,令她去書房拿了她帖子,去隔壁傳個話,不一會央翠回來道:“幾位公子說最近事忙,恐怕是沒空過來。不過小姐若有閒暇,明日倒是可以帶著江小姐去他莊中一聚。”
“此話當真?”褚蓮音訝然。
“自然是真,我還問過沈公子身邊的竹青,”央翠笑著道,“聽聞明日書院的一些學生也去,小姐若去,怕是會很熱鬨。”
春鶯扯著褚蓮音袖子:“阿音,去吧去吧,你若不去我也不好去。”
褚蓮音被她纏得無法,便應了要去,還問江蘺去不去。
江蘺坐在那,如一株安靜的白蘭花。
全程看著春鶯和褚蓮音笑鬨,聞言也隻是搖頭:“我去也不過是不自在,還是你們去吧。”
“阿蘺,阿蘺,去嘛去嘛。”春鶯又來纏她。
江蘺卻是端坐如鐵:“不去。”
春鶯從前總以為江蘺是她見過最溫柔恭順的女子,還是頭一回見她這般堅決,不由問:“當真不去?”
“是啊,阿蘺妹妹,”褚蓮音也勸她,“你與沈朝玉是兒時朋友,現下又是同窗,難得的緣分,既人家邀了你,去玩一玩湊湊熱鬨也好。”
可不論褚蓮音和春鶯如何勸,江蘺隻一味搖頭,堅持不去。
等到明日,褚蓮音打扮一新,與提前過來的春鶯幾人去了沈家彆莊,絲竹之樂在隔壁的上空響了一日。
江蘺安靜地坐在褚家彆院,或侍弄花草,或看書潑茶,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偶或有聲音飄來,年輕人在一塊時總是要比平時熱鬨許多,更無所顧忌,江蘺聽到,也隻是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閒花照水般溫柔,卻偏偏讓眉黛察覺出了一絲感傷。
哪有年輕的姑娘不愛熱鬨,不過是…失了依祜,謹小慎微罷了。
“小姐…”
她欲言又止。
江蘺睨她:“打住,莫要總想些有的沒的,你小姐我挺好。若是實在閒的沒事,就跟我去趟花圃,摘些茉莉回來做糕吃。”
“晚上要做茉莉糕?”眉黛立馬忘了剛才的感傷,“小姐不必親去,眉黛替你摘!小姐要多少?”
“一笸籮。”
褚蓮音是晚上才回來的,回來時臉上還帶著酒意的微醺,以及夏夜的喧囂。
她徑自敲開江蘺的房間,笑著對她道:“阿蘺妹妹你不去真是太可惜了,今日沈家來了許多人,還有人問起你呢。”
“問我什麼?”江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