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放在這裡,你想吃的時候吃一點。嘗嘗我做的好不好吃。這也是婚後生活體驗的一部分喲!”把餐盤放到桌麵上,雪萊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格雷,其實你不用傷心的。我們都知道不是你的錯。但,現實有很多事情,也是沒有辦法的。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騎士。”
沉默了許久,格雷輕聲問道:“雪萊,當你迷茫的時候,你會怎麼做?”
“迷茫?”雪萊盤起手來努力地想,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什麼時候迷茫過。隻能說道:“教堂的牧師跟我說,如果我做了什麼壞事的話,可以去懺悔,祈求聖靈的原諒。如果我迷茫也可以去。懺悔我倒是去了幾次,但沒因為迷茫去過。”
“嗯。”
格雷簡單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了。繼續一味地盯著城堡大門看。
大概是氣氛實在尷尬吧,雪萊隻能輕聲說道:“我……我先下樓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呆會吧。”
雪萊走了,順便帶上了門。房間又回複了原本的安靜。
“教堂?”格雷伸長了頸骨朝著一旁望。
不遠處就是教堂了,貝希爾家的私人教堂。
“你不會真想去教堂吧?”黑貓問。
格雷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將頭又扭了回來,盯著城堡大門看。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太陽在天空中往複地劃出一道與往日相同的弧線。
整個世界對格雷來說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
第四天的夜裡……
“依琳小姐!國王的人馬開始渡河了!”
“什麼?”依琳猛地睜大了眼睛。
“剛剛發現的!”
那是一處距離依琳的軍營十公裡外的河灘。
依琳快速召集了人馬,奔赴第一線。
很快,她站在山丘上看到大批的船已經彙聚在河岸。
是的,不隻在渡河,而且已經渡了一半了。綿延數裡的河灘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國王的軍隊。
國王沒有選擇強攻港口,甚至沒有選擇從依琳所控製的,可以很好登陸的河灘。而是選擇了一個遍布暗礁的地點。
許多船都已經擱淺了,不過,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們本來也沒打算用這些船回去。或者說,他們還有更多的船,根本就不在乎。
重步兵已經在河灘上築起了拒馬,擺開了陣型。許多的民兵則正在從擱淺的船上用吊輪卸裝貨物。
“依琳小姐!”一名士兵匆匆趕來,單膝跪地道:“另一個地方也發現國王的軍隊了!”
“還有其他地方?”依琳毫不猶豫地抽出了腰間的劍:“所有人聽著,我們不能讓他們登陸成功!必須把他們全部趕回河裡去!這是個機會!”
話音未落,後方卻已經發生了騷動。
依琳都懵了。
“怎麼回事?”
“不好了——!”又一個士兵衝到了依琳麵前:“依琳小姐,菲爾德家族的兩千人馬發動叛亂了!他們正在向國王陛下那邊靠攏!”
“怎麼可能?愛德華三世還被我軟禁著!”
“不好了!卡斯帕家族的軍隊也發動叛亂了!他們已經拿下了港口!”
一步踉蹌,站在依琳身旁的格魯格魯伯爵差點跌坐了下去。
一瞬間,依琳仿佛被抽離了所有力氣一般,睜大了眼睛,高舉過頭的劍卻緩緩地放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所以,卡斯帕伯爵不是趕來獻功的,而是趕來發動叛亂的?”
“後撤吧。”格魯格魯伯爵不斷深呼吸著,咬牙說道:“現在後撤,我們還有談判的可能。發動進攻的話,我們今天晚上就會全軍覆沒。”
“他會跟我們談判嗎?”依琳反問道。
……
此時此刻,河麵上,第三支國王麾下的部隊正坐著船,朝著已經被卡斯帕伯爵控製的港口而去。
國王拄著長劍站在艦首。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
“又是緋色之月。嗯……明天中午前結束戰鬥吧。”說著,回頭看了一眼。
站在他身後的,是穿著莊嚴白袍,戴著高帽,麵容蒼老的主教大人。
布滿皺紋的眼睛渾濁,卻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