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詞彙匱乏的這一句罵人話來分析，這姑娘應該沒有當潑婦的資質。
萬帆穿過中街來到燃氣灶廠門前。
燃氣灶門前倒是沒幾個人，工廠裡正在上班，自然沒人出來看熱鬨，隻有門衛站在大門口防備那姑娘衝進去。
萬凱最近在輝光分廠時間比較多，應該不在這裡。
再就是本屯幾個人和幾個過路的站在大路上看熱鬨。
大概離得遠的原因，萬帆沒看清姑娘的麵容，隻是看到了姑娘一身破爛的衣服。
雖然九二年人們病不富裕，但也不至於穿這樣的衣服呀，你可是個大姑娘呀。
姑娘身上穿得衣服明顯能看出不知道洗過多少水了，衣襟下擺已經變白了，一條藍色的褲子在膝蓋處還有個補丁。
衣服舊點現在還很常見，但是帶補丁的衣服這幾年卻很少見了。
塔林鄉在紅崖最北麵，再往北就是秀鹽縣了。
萬帆知道塔林鄉是紅崖最貧困的幾個鄉之一，但沒想到會困難到這樣。
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出門穿著一身帶補丁的舊衣服。
萬帆深深歎口氣。
姑娘大概有些凍手，兩隻手抄在衣服袖子裡。
萬帆走了過去在姑娘身邊停了下來。
姑娘雖然意識到有人來到了身邊，但連看都沒看萬帆一眼，依然在把那句罵人話翻來覆去地倒騰著。
“姑娘！你不累嗎？”
姑娘沒理萬帆。
“現在工廠裡正在上班，車間裡機器聲轟鳴，你要罵的人根本就聽不見，你這不是白費力氣嗎？”
萬帆的這句話有了作用，姑娘的罵聲小了一點。
“再過兩個小時這班就換班了，我覺得你現在養精蓄銳，攢點力氣等他下班的時候再罵他給狗血淋頭。”
姑娘的罵聲停止了：“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是誰？”
“我是這個企業的負責人，我叫萬帆！”
“萬廠長你可得給我做主。”姑娘說完身子一軟就要拜倒的樣子。
萬帆一看姑娘要下跪趕緊扶住對方：“姑娘！現在不興這套了，這裡冷有什麼話到廠子辦公室在說，好不？”
姑娘點點頭。
“跟我來。”
萬帆領著那姑娘回到了萬家院子，把她帶進了辦公室。
“玲！給她倒杯熱水。”
謝美鈴手腳麻利地倒了一杯熱水。
這個時候萬帆才發現姑娘其實長的很美，可以說他整個企業裡上百個姑娘，能壓住這個姑娘容顏的也不會超過五個。
就是這一身打扮讓她成了路人甲。
這一身打扮不但土而且寒酸，也怪不得他對象嫌棄了。
但是這能怪她嗎？如果生活水平上去了，她樂意穿一身破爛出來嗎！
姑娘在下麵罵了半天，真的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姑娘！你在塔林什麼地方住？”
“片山溝。”
萬帆當然不知道片山溝在什麼地方，不過聽名字應該是個山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