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了一個月的活兒,終於看到回頭錢了。
員工們從車間裡出來,一窩蜂地擠進了辦公室。
“謝斌!”謝美玲負責照著工資表念名字,萬帆負責發錢。
第一個當然是謝斌了,怎麼說他也是車間主任。
謝斌墊墊地跑過來接過了信封:“啊!怎麼感覺裡麵沒東西的樣子?”
廢話,就兩張票子還沒牛皮紙的信封厚呢,能感覺出什麼來。
謝斌食指中指插進信封口分開一看,看到兩張百元的鈔票,臉上露出了笑容。
“安波!”
“欒義勇!”
“許俊!”
“鄭雪梅!”
...
隨著謝美玲一個一個地念完名字,小廠的第一次發工資前後持續了十多分鐘就圓滿結束了。
這些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他們中間大多數人是第一次憑著自己的努力賺到的第一筆錢。
一百多塊錢雖然不多,但這是憑自己勞動所得,與向彆人要的自然感受不同。
“第一個月大家工作的都非常的努力,咱們的產量也達到了預期的標準,希望大家接下來再接再厲,下個月如果產量還有突破,我會給大家額外發一筆不少於三十元的獎金。”
作為資本家,為了調動員工的積極性,必須要經常的為他們描繪一下美好藍圖。
通俗點的說法就是畫大餅。
萬帆就給他們畫了一個大餅。
自從上次李明堂說自己是黑心老板後,萬帆就在琢磨這個問題。
這工資暫時是不能再漲了,這才開工一個月就漲工資,哪個資本家也沒有這樣乾的。
思來想去,還是以獎金的名義靈活運用,如果產量高了就多發一點,如果低了就少發一點。
界限就是十塊到三十塊,反正都是自己說了算,給多給少還不是他嘴上晦氣。
謝斌帶頭鼓掌,其它的人有樣學樣也跟著熱烈鼓掌。
老板多給錢自然是件高興的事兒。
“好了!都回家去吃飯吧。”
前些日子劉桂芬是在萬帆家吃飯,最近幾天已經悄悄地轉移到謝斌家去吃了。
也沒什麼特殊的,謝斌家吃啥她就吃啥,她也不挑不揀。
看來兩人已經開始月朦朧鳥朦朧,下一步就該簾卷海棠紅了。
隻是這兩個人的歲數都太小了點,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修成正果。
人家都回家吃飯了,萬帆也回家吃飯。
吃晚飯出門,先到林誌久小店坐了一會兒。
打從萬帆小廠開始打夜班,小圩屯這些十七八不念書的奶黃子們在小店裡甩撲克打麻將的畫麵就消失無蹤了。
小廠下了夜班就是十點,第二天早晨七點就得上班,他們就是有再多的精力也擠不出賭錢的時間。
無形中萬帆幫著他們戒賭了,這是當初沒想到的事情。
也算是無意中做了一件好事兒。
薑崴村有三大賭窩:崴後,小圩屯、大圩屯,現在小圩屯後繼無人,怕是要在這個榜單上除名了。
萬帆在小店坐了十幾分鐘就離開小店,直奔小圩屯前街來到了欒深家家。
欒深家在小圩屯最前街住,門前就是那條通往烏島公社的縣級公路。
他家當時還住在三間小土房裡,一個閨女一個小子。
萬帆推門進屋的時候,欒深家剛撩下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