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身子壞了?不能生娃了?這……這是咋回事?”羅雪梅一聽就懵了。
羅芙蓉眼淚汪汪,一邊抽泣一邊從床底摸出一張病曆紙,遞給她。
羅雪梅不認字,招手叫小女兒過來,把紙塞她手裡。
“二妹你快瞧瞧寫了啥。”
羅芙馨定睛一瞧。是鎮醫院的病曆紙,醫生的字寫的跟鬼符似得,她連蒙帶猜,就瞧見幾個關鍵詞。
“手術”“子宮摘除”!
那頭羅芙蓉也一五一十的跟母親講了這一陣家裡發生的事。
自那天她從鎮醫院出院回家之後,一個星期之後華國偉又回去了一趟,拿錢贖回他的手表。就是那趟回來,帶回了這張病曆紙。也正是這張病曆紙,在家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照著病曆紙上寫的說,她這次難產之後出現了大出血的症狀,醫生為了給她止血保命,不得已摘除了她的子宮。
羅芙蓉雖然隻是初中畢業,懂得不多。可作為女人她也知道子宮摘除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而且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絕對是重大打擊,她當時就差點暈過去。可想到女兒囡囡,又硬生生挺住了。
失去子宮雖然打擊很大,可幸好華國偉是國家乾部,按照政策規定,他們夫妻兩本來就隻能生一個孩子。萬幸她已經生了囡囡,兩口子好好養育這個寶貝女兒,有沒有子宮倒也無妨了。
當時華國偉也是這麼安慰她的,叫她感激他的體貼溫柔。
可萬萬沒想到,第二天她婆婆黃菊花就從鄉下過來,說是來看望孫女,卻空著一雙手,而且還拉長著臉。
羅芙蓉不敢計較,低眉順眼的把人請進屋。心想著老人家都喜歡孩子,興許見了小毛頭,婆婆看在親孫女的份上能多雲轉晴。
哪知對方是打定主意要風雨雷電,對著她和孩子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說一千道一萬,終歸是氣她生了個女娃,叫華家斷了種。可這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說了算,她也是沒辦法。再說了,國家都提倡男女平等,生男生女一個樣,新社會總得有新風氣。
可這些話對黃菊花來說等同於放屁,說了也是火上澆油,不如不說。
念著華國偉的好,她於心有愧,伏低做小,當個孝順媳婦。不僅不回嘴,還拿錢出去買菜割肉,招待老人家。
哪曾想等她出了門,黃菊花就蹭的跳起,甩開膀子在屋裡翻騰起來。這一翻,把她藏在床底下的病曆紙給翻出來。老賊婆是識得幾個字的,對著這張“鬼符”當下連蒙帶猜,猜了個大概。當下就以為是拿到了“尚方寶劍”,悶聲不響,把紙偷偷藏褲袋裡了。
等她回來,就看到婆婆老神在在的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喝奶粉吃點心。床上小毛頭哭的哇哇的,她也不管,把羅芙蓉心疼的,眼圈發紅,心口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