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那去的可能是窮山惡水,所過之處可能是龍潭虎穴,你堂堂定西侯府的小姐,又何苦遭這些罪?”周昂聞言一笑,不過說的話卻讓秀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秀兒有些不解的看著周昂,還是莞爾一笑的說道:“哥哥可是小瞧小妹了,就算浪跡天涯我也不怕,再說哥哥不也是世襲罔替的興建侯嗎?難道哥哥不願意讓我成為興建侯府的小姐?”
“你一直都是興建侯府的小姐。”周昂毫不猶豫的說道。
秀兒聞言便不再說什麼,隻是一臉幸福的再次靠向周昂,對此周昂也不抗拒。
馬車又行了片刻,這個時候周昂已經徹底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而此時秀兒也鬆開了周昂的手臂。
“哥哥,我們到了。”秀兒起身對周昂說道,就在她說話之時馬車也終於停了下來。
秀兒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了車廂,周昂跟在她身後,也躬身出了馬車。
周昂剛出馬車,就感覺置身於一處山穀入口,這山穀也不知在何處,至少周昂的記憶中京都附近沒有這樣的地方,再看穀中綠樹成蔭,花木繁盛。
“這裡就是真正的蘭台?”周昂目光望向山穀深處,不過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看出什麼。
“算是吧,不過也還不算,真正的蘭台書院還在裡麵,不過馬車進不去,要勞煩哥哥自己走進去了。”秀兒笑著解釋起來。
周昂聞言點了點頭,跳下馬車與秀兒沿著一條小徑向山穀中走去,而那些與秀兒同行的文士和車夫,則留在了山穀入口。
秀兒帶著周昂,在小徑上不斷前行,周昂發現小徑蜿蜒崎嶇,不過一路走來這道路蜿蜒曲折的好像有著某種規律。
“這陣法倒是不錯,如果不是妹妹引領,便是為兄到了這裡,恐怕也進不去吧?”周昂已經明白這蘭台書院還有陣法保護。
秀兒聞言一笑,卻沒有回答周昂,而是帶周昂走到了道路的儘頭,在她們的前麵已經看不到路了,隻有一叢低矮的樹木和雜草。
然而下一刻秀兒直接一步邁出,身體直接越過了那些樹木雜草消失不見。
周昂見狀自然明白其中玄機,也跟著一步跨入其中。
下一刻周昂頓覺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片梅竹交相輝映,屋舍掩映其中,耳畔還有朗朗的讀書聲響起。
不過相比於這彆有洞天的景致,周昂最大的感受卻是充斥在天地間無比濃烈的浩然正氣。
周昂發現這裡是一處半獨立的空間,整個書院都籠罩在一層結界之中,而那些浩然正氣也被結界束縛,不會溢散出去,外麵也感覺不到。
“哥哥請跟我來,夫子應該在草廬等你。”秀兒繼續在前麵引路,她伸手指著遠處,不過周昂在這裡沒有動用念頭,也看不到秀兒口中的草廬。
兩人不斷在梅林和竹林間穿行,周昂能看到有許多屋舍出現,有時候這些屋舍之中還有人。
有獨居之人,或臨窗誦讀,或伏案書寫。
有屋中端坐數人,或坐而論道,或講經布道。
周昂發現這結界之中大多數都是像秀兒這樣身著繡竹衣衫的讀書人,隻有少數幾人衣衫胸口繡著蘭草。
這些自然就是秀兒口中的師兄,周昂也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濃鬱的文氣,其中甚至隱隱夾雜著浩然正氣。
要知道普天之下還能自行孕育浩然正氣的讀書已經絕跡,便是周昂之前的文壇領袖羅大業身上也沒有浩然正氣。
這些師兄身上能夠自行產生浩然正氣,說明他們已經達到了真正的大儒境界,這些人如果出現在九州,那一個個都是巔峰級的元神真人。
蘭台書院的這些師兄,自然也發現了周昂的到來,然而他們依舊各行其事,隻是偶爾有那麼一兩日,會對周昂微微點頭以做回應。
大約行了半刻鐘,周昂終於看到不遠處出現一座草廬。
草廬看起來極為簡陋,不過四周打掃的乾乾淨淨,而周昂竟然沒有在草廬中感受到任何氣息。
很快周昂和秀兒走到草廬前,秀兒先是拱手對著草廬一拜,周昂頓了一下,也跟著秀兒朝草廬一拜。
“周子來了,請進吧.....”
就在周昂躬身的時候,草廬之中傳出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雖然蒼老,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老態龍鐘的味道,有的隻是無儘滄桑,和洞悉一切的感覺。
甚至這聲音還有種如沐春風的氣息,仿佛春雨潤物。
周昂看了一眼秀兒,正好看著秀兒對自己一笑,而後伸手示意自己進去。
下一刻周昂邁著細小的步子,一步步的朝草廬走去,而秀兒則躬身立在外麵。
草廬之中同樣打掃的乾乾淨淨,雖然隻是一些極為普通,甚至陳舊的物件,依然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而草廬內,幾幅蒲草編製的帷幔,將空間一分為二。
透過帷幔間的縫隙,可以看到帷幔後一個身影端坐,紋絲不動。
“坐。”
簡單的一個字從帷幔後傳出,周昂聞言整了整身上的衣冠,而後跪坐在了帷幔前的草席上。
下一刻,周昂身前的那幅帷幔自動卷起,周昂也跟著帷幔緩緩抬頭看去。
隻見帷幔後一個須發花白,身穿一件白色袍服的老者端坐。
老者的白色袍服交領右衽,有寬大的袖子衣襟,衣袂飄灑,極具古風。
這衣服的樣式與現在完全不同,正是那種畫像之中,上古聖賢所穿的服飾。
“學生周昂拜見夫子。”看到這位傳說中的夫子出現在自己跟前,周昂雙手放在身前,以弟子之禮恭敬的叩首拜倒。
“沒想到......這一天比推演的早了許多!”周昂一拜而下,夫子也再次開口,隻是他的一句話滿是滄桑與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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