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後已經等了許久了。
見著衛芙,方皇後的麵上露出笑容來,先是讓宮人給衛芙賜座,然後才道:“……本宮平日裡除了處理宮務,也沒什麼可作消遣的,想著鎮國公夫人向來是個妙人,這才特意讓人請了鎮國公夫人入宮陪著本宮說說話,也算是解悶兒了……”
衛芙麵上恭敬,心裡卻是微哂。
妙人,解悶兒?
方皇後說這樣的話,不知道她自己信不信,反正衛芙是不信的。
許是“衛芙”這些年來的表現讓方皇後認定了她是一個沒腦子的愚婦,衛芙醒來之後幾次見著方皇後,方皇後表麵上看起來倒是對她極為親和,但實際上卻是連眼底的厭惡都沒怎麼認真遮掩。
若不是得了景文帝的吩咐,以方皇後對衛芙的厭惡,又如何會主動相召呢?
雖然心裡這樣想的,但衛芙麵上卻是一臉的受寵若驚,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得意地道:“皇後娘娘日後若是再覺得悶了,隻管讓人召了臣妾入宮便是,有臣妾在,定不會讓皇後娘娘再覺得悶的!”
見著衛芙這信誓旦旦的模樣,方皇後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這樣說,這鎮國公夫人也真的就這樣信了,說起來,像鎮國公夫人這樣彆人說什麼她都信的人,還真是再找不出一個來了。
方皇後位居中宮,這些年來為了穩固自己的後位,不僅要與後宮裡的各色美人勾心鬥角,便是在一眾命婦麵前,也同樣要牢牢維持住自己母儀天下的風範,從來沒有一刻可以真正的放鬆下來。
若隻是一時便也罷了,但方皇後幾十年都是如此,要說不累,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大概也正是因為累,所以在遇到衛芙這麼一個讓她可以不用與她裝腔作勢的人時,對於方皇後來說,這倒是難得的放鬆時間了。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對於衛芙的粗鄙仍是極為看不上,但隨著衛芙開口說話,方皇後倒也真的開始完全放鬆下來了。
對於方皇後來說,這樣的時間是極為可貴的,自然也就讓她極為珍惜。
當然了,如果這鎮國公夫人可以不說些蠢話就更好了。
衛芙眉飛色舞地道:“皇後娘娘,既然您覺得悶,那臣妾就給您講些新鮮事兒好了,您在宮裡肯定不知道最近京城發生了什麼大事,臣妾跟您說啊,長寧長公主府這段時間可是唱了好多出的大戲了……”
然後手舞足蹈的將長寧長公主和離,以及李家一眾人是如何糾纏的事說了一遍。
方皇後額角跳了跳。
雖然與鎮國公夫人說話不費腦子,但其實還是有些讓人心累的。
長寧長公主府發生的那些事,都已經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眼前這人怎麼就覺得自己呆在宮裡就會一點都不知情呢?
當然,方皇後也沒有打斷衛芙的話。
衛芙將長寧長公主的事說完了,這才有些意猶未儘地道:“皇後娘娘,您說說,長寧長公主的眼光得有多差啊,當初太後娘娘和聖上把滿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拎了出來,就是想給她找一個最出眾的駙馬,她自己倒是好,因為李俊的那張皮囊挑中了李俊,鬨著非李俊不嫁,如今可是嘗到了苦楚了吧?”
說到後來,是一點都沒有掩飾她的幸災樂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