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就像一株頑強的野草一般獨自長大,甚至還要護著比他隻小了不到兩歲的一雙弟妹,要說不怨不怪,那又如何可能呢?
他隻是,從來不曾將那些怨懟說出來而已,卻並不代表就沒有這樣的怨懟了。
薑珩見韜哥兒不說話,便也輕輕歎了一口氣:“你母親……她才是最辛苦的那一個,有些事,你母親不願意向你解釋,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她才是這世間最疼愛你們兄妹三人的那個人。”
薑珩那般了解衛芙,又怎麼會不知道衛芙的想法呢?
要是按著薑珩的意思,如今衛芙已經回來了,便是慧覺大師那裡也斷言,她不會再犯那魂離之症了,從前擔心的一切自然也就沒有再擔心的必要,大可以將當初的事與孩子們說清楚,從而將孩子們心裡的誤解與隔閡消除。
可衛芙卻覺得,就算是解釋了,可過去這十幾年給孩子們造成的傷害,也並不會就隨著她的解釋而化為烏有,她的解釋,對於孩子們承受的那些傷害,並沒有任何的用處。
難道……
她解釋過了,孩子們就能對過去的遭遇完全釋懷了嗎?
也正因為如此,衛芙堅持不讓薑珩向孩子們解釋。
薑珩其實再清楚不過,衛芙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她一直將缺失的那十幾年當成了她自己的過失。
這是衛芙的心結,隻有她自己才能解開。
對此,薑珩也是有些無奈的。
畢竟,當年的事,也確實隻是個意外,並不是任何人的過失。
見韜哥兒還是不願意說話,知道他的心裡也同樣有一個結,同樣也隻有他自己才能解開,薑珩便也不再說這件事了,而是將話題轉移開來。
“這麼晚了還不睡,韜哥兒你這也是緊張了嗎?”薑珩問。
這個問題簡直都不需要回答了。
韜哥兒的作息向來十分規律,平時都是早早就休息的,如今這都已經深夜了還沒能睡著,不是緊張又是什麼?
薑珩也沒等韜哥兒有所回應,就輕輕笑道:“雖然咱們是男子漢,但在自己成親的前夕覺得緊張,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當初我與你母親成親前,可比你現在緊張多了。”
韜哥兒聞言,忍不住疑惑地抬頭看向了薑珩。
這半年以來,孩子們自然能看得出來薑珩與衛芙之間的感情甚篤,甚至他們都覺得,自家父親對母親,簡直是毫無原則的寵溺與忍讓。
隻不過,關於薑珩與衛芙的過往,卻是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的。
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曾經一起經曆了什麼,才讓他們的父親母親,有著這樣與彆家的夫妻完全不同的深厚感情。
現在薑珩主動說起了這些過往,也不怪韜哥兒會覺得好奇了。
見韜哥兒明顯很感興趣,薑珩笑了笑,道:“你們對我和你們母親的往事隻怕也是很好奇的嗎?”
韜哥兒遲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他和龍鳳胎都聽人說起過,當初的薑珩是正得意的少年將軍,而且還長了這樣一張臉,想要做他的妻子的名門貴女不知道有多少,甚至許多人家還不顧矜持的主動流露出想要結親的意思,但這些人都被薑珩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到最後,薑珩與衛芙成親的時候,可是讓不少人扼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