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如同甜姐兒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福安縣主一樣,福安縣主也同樣第一眼就發現了甜姐兒。
就像甜姐兒所猜測的那樣,福安縣主就算之前已經接到了方皇後的旨意,也知道這是自己無法違抗的,但今日還是一直拖著不肯出門,要不是方皇後身邊的宮女來了長公主府盯著,她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呢。
原就知道今日來了汝南侯府,以後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眼裡的笑話,但在這靈堂裡看到甜姐兒,這卻是福安縣主怎麼都沒有想到的事。
也是讓她格外無法容忍的事。
“薑糖,你怎麼在這裡?”福安縣主忍不住揚聲尖叫。
隻要想想,她在這裡給那個賤人守靈,而薑糖則在一邊看自己笑話的場景,福安縣主就格外的想要發作。
甜姐兒擰起眉頭,“再怎麼著這裡也是靈堂,這般大聲喧嘩像什麼話?”
福安縣主聞言,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還更加的憤怒起來。
她當然知道這裡是靈堂,接下來的這三天,她還要頂著那麼多人的目光,在這裡給那個賤人守靈,隻是想想,她就隻恨不得將這靈堂都給掀了。
見福安縣主一副快要氣炸了的樣子,甜姐兒冷笑一聲:“若不是你,大少夫人也不會死了,如今到了她靈前,難不成你就不覺得心虛嗎?”
甜姐兒可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雖然真正逼死寧旭妻子的是方皇後,但要不是有福安縣主一直以來的癡纏,後麵的這一切,自然也就都不會發生。
說是福安縣主害死了寧旭的妻子,這也沒有任何的錯。
一聽這話,福安縣主瞬間就炸了:“不是我……”
才說了這三個字,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方皇後派過來的那名宮女,她渾身一激零,瞬間就又清醒了。
她如今倒是想明白了,往她頭上扣屎盆子的人到底是誰,但就算是知道了,難不成她還能說出來嗎?
再說了,她就算說出來了,又有人會信嗎?
到時候,方皇後還可以順勢治她一個不敬之罪,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是,這話堵在了嗓子眼兒裡,福安縣主也是真的難受得就差沒發瘋了。
也就在這時,福安縣主注意到了寧旭看向她的,那無比冰冷的眼神。
心裡便是有再多的不甘與憤恨,在接觸到這冰冷的目光之後,也全都被壓了下去,就像是被人兜頭淋了一大桶的冰水一般,福安縣主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寧公子……
他現在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隻這樣一想,福安縣主就忍不住心痛難當。
在這樣的心痛之中,她都顧不上與甜姐兒的爭執了,先是癡癡地看了寧旭好一會兒,然後才在身後方皇後派來的宮女的輕咳之下回過神來,被那宮女扯著袖子跪到了寧旭亡妻的靈前。
雙膝跪下的那一瞬間,有地上冰涼的感覺透過薄薄的衣物傳了過來,隨後,陣陣的屈辱不受控製的湧上福安縣主的心頭。
她向來覺得,寧旭的妻子是占了自己的位置,要不是那個賤人,最後她一定能夠磨得長寧長公主同意她嫁給寧旭的。
也正因為如此,對於寧旭的妻子,福安縣主心中的恨都已經快要凝成實質了。
如今,她卻跪在了她最恨的這個人的靈前,哪怕那個人已經死了,對於福安縣主來說,這仍是她最不能承受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