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珩自然知曉她是為了什麼而高興，他與衛芙相對而立，兩手握住衛芙的肩頭，用著近乎於承諾的語氣，極為鄭重地道：“夫人，過去的不能被改變，但我會與你一起，我們一起慢慢彌補孩子們，我們一家人，一定還會更好！”
衛芙眼眶有些發熱。
還會更好。
聽起來就讓人心生向往。
她於是用力點了點頭。
薑珩看出來她的傷感，於是順勢轉移話題：“夫人，我現在可算是體會到你為何會日日替三個孩子操心了……”
說到這裡，還歎了一口氣。
薑珩會如此，倒也不全是為了轉移話題安慰衛芙，而是真的心有所感。
衛芙一怔，然後揚眉：“此話怎講？”
薑珩想了想今日略哥兒和甜姐兒的表現，擰起眉頭，很是頭疼的樣子：“先前未曾多想，略哥兒想習武，隻想著若是他能吃得下這份苦，那也就由著他去了，但現在看來，就略哥兒這直腸子一樣的性子，就算武藝有成，將來也定不能讓他上戰場去。”
世人對於從軍者，向來有粗獷直爽這樣的先入為主的印象，但事實卻是，在戰場上，若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那樣的性情，又豈能活得長久？
能從戰場上勝利歸來的，哪一個不是精得跟猴兒一樣？
所以啊……
“略哥兒這樣的性情，真是不適合上戰場，要不然隻怕有多少條命都不夠人算計的。”說著這樣的話，薑珩的麵上是真的有些犯愁。
有這麼一個傻兒子，操的心真是夠讓做父母的少活幾年！
愁人啊！
衛芙在一旁笑，笑容極為溫暖。
做父母的為了兒女而操心，這本就是這天下萬千家庭的常態，鎮國公府雖然風光，但也隻是一個小家而已，要不是因為十五年前的變故，她和薑珩都不會例外，也會像這天下彆的父母那般，為兒女們操著心，看著他們一點點的成長。
當然，現在他們也已經回到了這樣的正軌之中。
對衛芙而言，這本就是一件值得她高興的事了。
薑珩的話卻是還沒說完，“……還有甜姐兒！”
衛芙有些驚訝：“甜姐兒怎麼了？”
甜姐兒是個姑娘家，並不似略哥兒一樣需要承擔那麼多的責任，世人對女子所有的期待，也就是嫁個好人家，然後生兒育女，順遂一生而已。
衛芙無意探討這對於女子是否公平，因為千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她無意也無力去改變這些，她隻是認為，甜姐兒的性情天真活潑，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啊。
但薑珩顯然並不這樣認為。
“甜姐兒的問題就更大了！”薑珩擰著眉頭，“夫人，你要知道，這世間像為夫這般能夠守著一個人從一而終的男子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這京城各府的老爺公子的，何人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甜姐兒這樣的性情，若是嫁了一個這樣的夫君，又如何能鬥得過那些妾室通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