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府本來就已經被掏空了底子,又哪裡能夠負擔起這些開銷?
要不是靠著婆婆秦氏的努力操持,甚至是變賣嫁妝,靖安伯府怕是早就垮了。
也就是小姑嫁到了薑家之後,家裡的光景才算是有了好轉。
隻不過……
也就隻好了那麼兩年罷了,這些年的小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不僅性情大變,還六親不認,讓向來最疼小姑的婆婆沒少因為這個而慪氣。
這一次婆婆也確實被氣病了,不過不是被公爹氣的,而是被小姑自己氣的。
怎麼著,小姑自己做了什麼事,她自己倒是心裡沒點數嗎?
周氏在心裡暗自嘀咕。
不過,好不容易看情形小姑今天態度有了些變化,周氏倒也沒有把這些一一細數出來,而是儘可能婉轉地道:“……母親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
衛芙頓時就有些著急。
她與秦氏母女之間關係極為親密,可以說,打從衛芙記事,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是由秦氏打理的,甚至衛芙的性情,也是受了秦氏的影響才一點點成形的。
等到衛芙長大,她的親事也是秦氏一手操持的。
雖然,一直到現在,衛芙都還不知道秦氏當時是怎麼殺出重圍,在那麼多夫人的緊盯之下,替她張羅了與薑珩的親事的。
現在周氏生病了,衛芙又怎麼能不著急?
不過,她再怎麼急,現在也還在月子期間,怎麼也不可能回娘家看望秦氏。
“大嫂,你回去了代我向母親問安,一定要讓母親養好身子,等我出了月子就帶著二哥兒和大姐兒一起去看母親。”衛芙道。
周氏又是一怔。
小姑這是……
還沒睡醒?
雖然周氏是這樣認為的,但看著衛芙那一臉的關心,她原本想說的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
這麼些年來,小姑與婆婆的關係急轉直下,這次甚至因為甜姐兒的事變得勢同水火,這還是小姑第一次表現出對婆婆的關心,說不定是小姑要向婆婆服軟了……
在這樣的當口下,周氏還是決定暫且不管原本的目的,把原先想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去。
想到這裡,周氏微微一頓,然後伸出手在衛芙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小姑,你放心,母親那裡我會仔細著照料的,倒是小姑你這裡,甜姐兒的終身大事你可不能由著她胡來,那個叫張生的書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甜姐兒要是真的嫁給了他,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衛芙越聽越糊塗。
“甜姐兒?”她下意識的就跟著重複了一遍。
周氏看了衛芙一眼,見她不似從前那樣一提到這件事就說什麼“婚姻自由”之類的話,心頭也跟著鬆了口氣,“小姑,甜姐兒怎麼著也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當初你生產之後身子是虛了大半年,但這也不能怨到略哥兒和甜姐兒的身上去,你怎麼能對他們忽視至此?”
周氏越說越覺得心疼。
要不是小姑這個做母親的一直忽視略哥兒和甜姐兒,這好好的兩個孩子又怎麼會走了歪路?
周氏也是心疼兩個外甥,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年幼的略哥兒和甜姐兒穿著她親手做的虎頭鞋時是多麼的玉雪可愛,當然免不了要替他們說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