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眼裡帶著祈求看著鬼毒夫人,晶亮的淚水一顆接一顆滴在地上,頃刻間,地麵已經被打濕了一大片。
鬼毒夫人直視著白薇的眼睛,“你明明知道我不許毒寒宮的人和朝廷往來,你卻仍舊知而故犯,自己不僅跑到宮裡去給人家做妃子,還把我毒寒宮裡的人帶到軍隊裡去給他們訓練!上次三國交戰我不說什麼,我隻當你是在報仇,可是這一次呢?這一次你是送上門讓人家踐踏!”
“師傅,對不起……可是,可是我和夜是真心的,求師傅成全!”
“真心?你若是愛上了尋常的人,我可以成全你,甚至替你感到高興,可是徒兒,這是皇家啊,自古君王無情,宮廷內外波譎雲詭,吃人不吐骨頭,你還偏偏要進去?”
“師傅,這些我都知道,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不會後悔的!”白薇目光堅定,看著她這個目光,鬼毒夫人不禁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在雪地裡爬行的小女孩,也是這麼一個眼神,光陰倏忽過,經年過後,她的這種堅定還是沒有消失。
“毒寒宮公主,去給皇帝做妃子,何其荒謬,讓江湖人士如何看待我們?”鬼毒夫人話到此刻,已經有了無力感,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徒弟了,但凡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白薇苦笑一聲,回想自己這些年,從風雨飄搖孤苦無依到獨掌毒寒宮,中間的淒厲苦楚她自己最清楚。
“師傅,就算我掌控著毒寒宮,高處不勝寒呢,我從來沒有像這段日子這麼開心過。”
鬼毒夫人聽了,鼻子一陣酸澀,白薇已經受了不少苦,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看著白薇再有任何冒險。
“真是愚不可及!”鬼毒夫人瞪著白薇。
“師傅,我不會以毒寒宮宮主的身份入宮,而是以東雲國公主端儀公主身份入宮,
徒兒自知不配再做毒寒宮宮主,願意讓位與賢!”
“你……簡直是不可思議!”一聽到白薇竟然願意放棄毒寒宮宮主的身份,鬼毒夫人的怒火又飆升幾分。
“這裡可是有白姑娘的蹤跡?”
“不曾看到!”
“想來不會在這如此顯眼的玲瓏閣,不如去彆處尋一尋。”
遠處屋頂上微弱的聲音穿進二人的耳朵,尋常人聽不到,可是二人內力深厚,聽覺靈敏,白薇雖然動彈不得,但是她的聽力靈敏性還是沒有消失的。
“夜……”白薇痛苦喃喃,他現在一定是急壞了吧,可惜自己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
“哼,看來他也在找你了,隻是他們是絕對不會認識你這張臉的,好,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去會會這個讓你如此傾慕的人!”鬼毒夫人彎腰絲毫不費力地把白薇抱到床上。
“你就在這裡老老實實待著吧!”說罷,又一根銀針封住了白薇的穴道,白薇直覺得眼皮沉重,意識渙散,一下子暈了過去。
鬼毒夫人見白薇睡過去,這才把板著的臉恢複原裝,一臉心疼地看著她,“孩子啊,不要怪為師,為師再也不忍心看你受傷害了!與其以後你要受情傷的再次折磨,不如讓為師斷了你這個念頭!”鬼毒夫人給白薇蓋上被子,隨即徑直出了屋子。
日薄西山,長街上的人影被拉長,暗影浮動處,一個個人影往來倏忽。
薑府內,眾人尋找無果重新返回,藤子架下的狼藉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淳王,你不是說喝的是雪裡醉嗎?怎麼成了天聖酒?”陸之夜拎著已經空空的酒壇子扔過來,壇子在淳王腳下裂開成幾瓣,但是那壇子上的紅紙上的“天聖酒”三字赫然入目。
“這……我便是看錯了,天太黑了,沒有看清楚,你這是乾什麼?”淳王見陸之夜對他是這個態度,心裡不禁也是生出一股子怒火。
陸之夜冷笑一聲,慢慢一步步靠近淳王,“我做什麼?這話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嗎?淳王,你自己說,你這個酒是正常的酒嗎?我們這麼多人都醉下了,且都醉得不明不白,你難道就不想解釋什麼嗎?”
淳王聽了,不怒反笑,“怎麼,陸之夜,白薇不見了,你懷疑我是嗎?”
陸之夜步步緊逼,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淳王,聲音緩慢而低沉,帶著危險,“難道不應該懷疑你嗎?且不說這酒的問題,便是之前的一些事,你不要以為我不知曉!”
“陸之夜!紅口白牙,凡事講究證據,你憑什麼血口噴人?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是大魏的皇帝,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淳王曆來不是個好脾氣,他也怒視著陸之夜,喘著粗氣,眸子發紅。
“很明顯,你是最值得懷疑的一個。”陸之夜也毫不示弱。
兩人已經靠的很近,互相瞪著對方,陸之夜是太過於焦急,而淳王則是被冤枉了覺得委屈,兩人之間氣氛微妙,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