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瀾臉色微紅,心裡一陣雀躍,“公子說的哪裡話。”
“齊公子留步!”薑皖朗朗之聲傳來。
齊公子忙轉身,隻見薑皖笑吟吟走過來,腳步輕快,不見受傷痕跡,齊榮見此,心裡也好受了許多,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看來齊公子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薑皖走近了仔細瞧了瞧。
齊榮唇角輕揚,“還是叫我齊榮吧。”
薑皖眼珠一轉,笑著答應。
“齊榮,我之前與你講的,和我們一起進京的事情可還記得?”
齊榮聽了,臉上落下幾分暗沉,“我就算進京了也無用啊。”
“誰說無用,你看這是什麼?”說著,薑皖藏在身後的手拿著一張告示放在齊榮麵前。
齊榮心下疑惑,接過來打開來看,臉上先是驚訝不已,不敢相信,再是欣喜。
“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朝廷重新派人來監察,你隻管去考,隻要被舉薦上了,你就同我們一起進京參加明年的殿試。”
渭南書生罷考的消息早就傳到了朝廷,此關國家人才選拔,陸之夜極為重視,連夜派人下來監察,保證公正,此消息一出,渭南眾考生無不振奮。
才華如金,灰塵再厚,也會發光。
厚積薄發,十載詩書化成一紙篇幅,不出所料,齊榮在舉薦名單當中。
看著齊榮歡快地收拾東西,陸之行總喜歡抱臂站在一邊冷眼瞧,但是既然薑皖決定了,他還能說什麼?
“阿行,齊榮到底是文弱一些,他的傷還沒有大好,京城路遠,若是讓他自己一人前去,隻怕是危險,反正我們也已經結識了
,不如一起,也好相互有個照應。”薑皖隻能在無人之時輕輕搖著陸之行的胳膊。
陸之行每次看到薑皖衝著他撒嬌,總是毫無招架之力,“好好好,我也不能怪你,況且我也知道,這個齊榮到底也是個人才,若是不為朝廷所用,也是我大魏的一個損失,隻是,皖皖,我現在並非是什麼皇帝,我隻是你的夫,我已經做不到這心懷天下,海納百川的程度,我的心已經變小,唯在乎你一個人罷了。”
聽著陸之行的肺腑之語,薑皖心下還是感動不已,“阿行,我何嘗不是呢?行到感情處,心胸便大不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齊榮是帶病考試,可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發揮,下筆如有神,洋洋灑灑一抒心懷,如今雖然沒有全然恢複,可是精神也見得好了。
淳瀾幾乎是日日陪著齊榮,煎藥飯食一直親手做,人在局中不自知,薑皖等人卻是看的明白,也由著淳瀾照顧著齊榮,陸之行更是樂意,省的那小子眼睛一直盯著薑皖。
夜晚似乎總是來的早,秋日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淳瀾端著藥進來,用手肘把門關上,隻是力道不夠,門留了一道縫隙,屋子裡的燭光透過門縫映在過道裡。
“公子,藥好了,”淳瀾溫聲說。
齊榮放下手裡的筆,忙站起身,恭謹雙手接過藥碗,“勞煩姑娘了。”
“公子怎麼不穿厚一點,著涼了可怎麼好。”淳瀾說著,拿了一件外衣要給齊榮穿上。
齊榮忙伸手接過自己穿上,他從來都不會越過底線,也不會對任何人有輕視,雖然淳瀾是照顧他的人,可是他心裡一直是懷著感激。
喝完藥,齊榮拿起筆,寫下一個“恭”字,便抬起頭,“淳瀾,我雖然與你們相處良久,但是卻一直不知道你們從何而來,薑姑娘,是京城人士?”
淳瀾端著碗,想了一會說,“我是在桃花鎮認識的主子,主子好心收留了我,我隻知道他們本來就想回京城,因為有事耽擱了,至於主子他們是不是京城人士,我倒是沒有問過。”她的確是不會問,隻因母親曾經告訴過她,不要多言也不要多問。
齊榮筆尖的墨已經在紙上落下一個大黑點,破壞了整個文章的美感。
“薑姑娘心善,她的腿可是大好了?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親自過問。”
淳瀾點頭,“主子的傷早就好了,齊公子大可放心。”
齊榮的臉在燭光下幽暗不明,但是那股子書卷氣不曾有一分消減。
“薑姑娘和陸公子……陸公子待她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陸公子最在乎的就是主子了。”
齊榮想起那日他來報信時陸之行的反應,知道薑皖所在,便頭也不回地去找,想來是極為在乎的,如此就好。
“既然如此,我這裡也沒有事,淳瀾姑娘還是去忙其他的。”
淳瀾輕咬了一下嘴唇,又偷偷看了一眼似乎專心於寫文章的齊榮,還是悄悄退下了,隻是剛一開門,就看到陸之行抱臂站在對麵,眼神玩味而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