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長戈抱著桃依的屍體回到薑府,他不能讓桃依一直在荒郊之外。
所有人都沒有找到禦墨翎,但是眾人心裡明白,桃依的死和禦墨翎脫不了乾係。
喜事變喪事,世事就是如此戲劇。
薑皖跟在長戈身後,也已經哭得雙眼通紅,昨日還說要一直陪著她的桃依,今天就永遠閉上了眼睛,她想看著桃依出嫁看著她生子,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夢。
濃濃的悲傷氣氛籠罩著薑府,之前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悲痛。
“墨……”南樞呆呆地看著門口,突然出聲。
眾人回頭,隻見禦墨翎不知道何時回來了,他手裡拿著劍站在門口,劍上的血漬已經乾了,禦墨翎臉上是悲戚之色,他看見了桃依,下意識地又看向長戈。
長戈知道那劍上的血,是桃依的。
長戈死死盯著禦墨翎,禦墨翎遲疑一下,還是一步步走進來。
南樞迅速奔過去,抱住禦墨翎,“墨,你去哪裡了?有沒有事?墨,你告訴我,桃依的死你不知道對不對?和你沒有關係,是不是?”
南樞多希望禦墨翎告訴他,此事他什麼也不知道,她寧願禦墨翎是不喜歡她了,所以逃婚,也不希望他承認桃依之死與他有關。
禦墨翎不敢去看南樞那期盼的眼神,因為他給不出她想要的答案。
禦墨翎看著長戈,把劍扔在他腳下,聲音乾枯沙啞,像是被沙子磨礪過,“桃依,是我殺的,你現在也可以殺了我!”
長戈認得,這是桃依的劍,上麵那個瓔珞穗子還是他送給她的。
禦墨翎的話像一根刺紮進所有人心裡,他親口承認這件事所帶來的驚愕程度是難以想象的。
不僅驚愕,還有疑惑。
長戈幾乎要咬碎了牙齒,他拿起桃依的劍,疾速向禦墨翎刺去,聲音裡的怒火要將禦墨翎吞噬,“那你也該死!”
禦墨翎隻是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長戈向他刺過來。
劍身就要刺中,長戈的身子就被抱住了,劍停在禦墨翎胸前,劃破了衣服。
陸之行使勁拉著長戈,“長戈,你不能衝動。”
長戈紅著眼眶,他恨不得將眼前的禦墨翎撕碎,“我不管,是他殺了桃依,他就該償命,憑什麼他好好活著,而我的桃依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此生摯愛的女子,他發誓要與之共同度過餘生的女子,再也醒不過來了,再也不能對他笑對他哭,她的嗔她的怒她的言和行,再也見不到了。
南樞見狀,挺身擋在禦墨翎身前,“長戈,你要殺殺我,我來償命,好不好?”
“你起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長戈已經瘋了,他不會再留著理智,不管前麵擋著的是誰,他都會毫不留情。
禦墨翎忙把南樞推開,“南樞,我做的,我會承擔,你不要管。”
南樞哭著搖頭,“不,你不能有事!”
長戈用力掙脫了陸之行,朝著禦墨翎頭上劈過去。
“不!”南樞撕心裂肺地喊,她清楚,這一劍下去,禦墨翎的上半身會分成兩半。
刀光劍影,火光迸射,長戈的劍被挑落在一邊,另一邊,二皇子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好險,他差點抵禦不住。
薑皖雖然痛心桃依的死,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裡再起一出命案。她朝著二皇子使了一個眼色,二皇子會意,急忙跑過來和陸之行一起拉著長戈。
被兩個人拉著,長戈不能掙脫開,隻能大罵,“禦墨翎,我不會放過你,你不得好死!”
南樞忙重新護在禦墨翎前麵,禦墨翎則緊緊閉上眼睛,一切來的太快,他對不起所有人。
白薇知道禦墨翎沒有殺桃依的理由,雖然她為桃依痛惜,可是,禦墨翎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能不管,不能眼看著他被殺死,隻當是……她自私一次吧。
“長戈,你就算是現在殺了禦墨翎,桃依也不能活過來了,為什麼不問清楚呢?給禦墨翎一個機會,讓他解釋一下。”白薇說罷看著禦墨翎,示意他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