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會的。”
“公子為何如此肯定白薇不會。”
“若是傷了我,姑娘還要費力救我,姑娘如此聰慧,如此不合算的買賣,自然是不會做的。”
“公子又是如何得知,我定會救你?萬一我就是看著你死,卻無動於衷呢?”
“你不會的。”
白薇皺了皺眉,這個禦墨翎究竟哪裡來的自信?
“公子此番前來,究竟為何?莫不是來成心鬨事的吧。”
“我究竟為何而來,我以為你知道。”禦墨翎眯了眯眼,收起了一直玩弄的扇子,終於有了些正經模樣。
“白薇並不知道,公子若是無事,白薇還有些藥沒有配完,就不陪公子玩鬨了。”白薇微微頷首,轉身便要離開。
“十多年了,你還是如同當年一樣,熱愛香料,熱愛醫術。”禦墨翎回憶著,聲音裡也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落寞。
這些話,居然成功的讓白薇止住了腳步。
“我一直以為你已經不在了,沒想到你居然就在魏國。想來我的消息還是不夠靈通,你身在魏國這麼多年,我卻沒有得到一點消息,若不是陸之行,想來我們這輩子就要錯過了。”
白薇身形明顯僵了僵,禦墨翎的出現,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是否會因為她掀起驚濤駭浪還未可知。
“公子這話,白薇倒是越來越聽不明白了,白薇真的有事要忙,就不耽誤公子的時間了。”
白薇沒有注意到她的背影如此慌亂,幾乎是落荒而逃。
二人太過專心,都沒有注意到柱子後麵的長戈。
“你和白薇認識?”禦墨翎轉身離開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長戈嚇了一跳。
“乾嘛?跟你有關係?”禦墨翎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恢複了一會兒也就淡定如初了,並不慌亂。
“跟我確實沒有關係,我就是有些好奇,白薇當時並不想為公子治傷,為何你一來白薇就有如此特殊的變化,竟然如此輕易的就改變了主意?”
“怎麼?你不希望白薇為陸之行治傷?你想陸之行死?”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白薇一個姑娘家,香用的好,醫術好,這也就算了,但是她就連武功都如此厲害,一般的姑娘絕對做不到如此地步。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姑娘。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長戈皺了皺眉,沒想到禦墨翎這廝顛三倒四的功力如此厲害。
“我不想知道,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我隻能告訴你,隻要白薇治好了陸之行的傷,皆大歡喜,這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事,根本就不是你們該管的。這件事也彆和白薇提起,她可能會一個生氣的直接毒死陸之行。話我已經告訴你了,彆忽視我的警告。”禦墨翎若有所思的拍了拍長戈的肩膀,便離開了。
長戈一個人在原地淩亂著。
白薇回到房間,點上了一顆香料,她果然愛香如癡,不論什麼時候都離不了香料。白薇靜坐了一會兒,在香料的熏染下,白薇終於寧靜了些。
白薇坐在銅鏡麵前,輕輕摘下了那半麵薄紗,頓時,一張精致的臉便躍然於銅鏡上。
白薇顫抖著手,輕輕拂過了耳後,一張輕薄的人色麵具落在了白薇的手上。如同她的過去,現如今也一同撕開了。
這是,來自南鎮國的易容術。白薇和禦墨翎一樣,用的都如此熟練。
銅鏡裡的臉,比先前更加精致了一些,然而從右側眉尾開始,一直延伸到耳邊的一道長疤,異常猙獰。在這張美麗的臉上,顯得格格不入。白薇雙手顫抖的撫上了那道疤,眼中似乎有一滴淚,滴在了桌麵上,濺起一片芳華。
被她極力掩蓋的過去,現如今真的掩蓋不住了嗎?
她的過去,是她極力想要忘記的,但她卻不得不記得這份恨,不能讓自己忘記這份恥辱。但是她這十多年經曆的一切,絕對不能讓禦墨翎知道,他若是知道,便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身為醫者,這道疤她自然是很多種辦法可以徹底複原。可她不想那麼做,有了這道疤,她才會居安思危,才會記得曾經的恥辱。
“罷了,禦墨翎,希望你可以不再追究過去,希望她在你眼裡,依舊是那個可愛的小姑娘。這些痛苦與仇恨,便由我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吧。你若恨,便恨我吧。”
白薇手裡緊緊攥著那張輕薄的人皮,麵具,眼底掩飾不住的憤怒,整個人的表情也跟著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