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荊皇獨身一人前來,有何事?”重直開口問道。
荊皇看著麵前方正臉的官員,和重煙長的真的一絲不像,仔細看也有一點像,眼神還是像的。
想想自己和太子雲,實際也不像,自己臉龐棱角分明,而太子雲卻是圓乎乎的,比較可愛。
現在長大了一些,沒有那圓乎乎的感覺了,但是還是比較柔和的。
但願他比自己命好吧。
自己這樣,實在算不得好。
荊皇想到這裡,陡然愣住了,自己居然都開始想命了。
生命的末端,就會思考這些虛無嗎?
“朕想見一見你們的老國師。”荊皇道。
重直有點糾結。
“老國師長期在白骨山上,已經不下山了,若是您想見他,必須上山去,而且要等微臣去信,問他願不願見您。”
若是以前,荊皇聽到這話一定會大怒。
這人忒不會說話了。
可是看著這張正正方方的臉,好像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申國官員。
荊皇點了點頭:”你去問吧。“
重煙帶著荊皇去了官署等候。
官署裡荊皇接受了很好的待遇。
申國從來都是自謂禮儀之邦,即使是敵人,也有身份對等的待遇。
荊皇獨自一人來,沒有大張旗鼓,但是該有的待遇還是有的。
有小廝送上了瓜果,糕點,小食,湯羹。
很是周到。
不過重煙看著那個方臉的年輕小廝,總覺得眼皮一直跳。
果然就見荊皇把他給喊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
"重陽。"小廝笑嘻嘻的道。
重煙聽到這名字,眼皮跳的更厲害,嚴格說起來,叫重陽的應該是他最小的侄女吧。
據說叔伯重知府到了蠻荒,老樹開花,還生了一個小閨女。
重煙抬頭看這稚嫩的方正臉,真是……
荊皇雖然受傷,看著有點病懨懨,可是少有人跟他說話還能笑嘻嘻的。
他也看出來,這小廝是個小丫頭扮的。
他對女子向來不耐煩,除了阿薄,很少有能耐心說話的。
記憶中,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李神佑,就想殺她,總覺得那個態度平和的小姑娘,居然和自己有些太像的感覺。
物是人非。
現在那個小姑娘嫁人了。
眼前這小丫頭片子似乎更膽大包天。
“陽,好名字,你知道我是誰嗎?”
重陽點了點頭,不過又撇撇嘴道:“你是荊國皇帝,我媽母說過你。“
”你媽母?說了什麼?“
”她說你很可憐。“
荊皇啞然失笑。
不想繼續說話了,若是在彆處,一個說自己可憐的人,他是不是會一刀殺了對方。
等到重知府陪同他的馬車,一起上了白骨山。
荊皇幾乎是被蒙著眼上山的。
到了山上,山頂是一片平原,一片木屋,最突出的還是眼前的一堆落的很高很高的白骨山。
這堆白骨就是這座山的名字來源。
他還沒有下車,就見剛剛那個說自己可憐的小丫頭片子先下馬了,一路向前衝,跑到了一個女子跟前,一把衝到那女子的懷裡,笑容大大的喊:”媽母!“
荊皇愣住了。
他一瞬間隻覺得整顆心都停止跳動了,良久了才喃喃的開口喊道:”阿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