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哲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薛菲菲的意思,不禁輕笑出聲。
她的意思是說,在她腦子裡,無論多麼複雜深奧的推導過程,她都可以憑心算,甚至憑本能就直接得出答案,所以無論是一堆推導公式還是隻有最後的一個數字對薛菲菲來說都是一樣的,她想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得出答案。
但在中年人那裡,這個過程卻需要他奮筆疾馳幾個小時甚至幾天都不一定能算出來。因此,一旦薛菲菲不再直接推導出答案,而是單純的將那些計算過程擺在那裡,中年人引以為傲的讀心術就立即沒了作用。
薛菲菲淡笑著,她的視線依次從在場眾人的臉上掃過,嘴角微微翹起。
“放心吧,這場遊戲,已經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還有,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
對麵的中年人聞言不禁咬了咬牙,一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然而他卻不得不照著薛菲菲說的做,儘快離開了薛菲菲的思維。因為現在這個瘋女人腦子裡已經完全被各種數字和符號占滿,這某種程度上已經有點接近幻術的程度了,他再待下去說不定會被對方繞成白癡。
“哼,瘋女人,少自作聰明!”
中年人拍了拍桌子,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的視線在桌麵上的兩張牌中間不斷徘徊。因為之前的策略,他在拿到牌時就直接讀過牌,其他人都知道他的底牌,所以他也不需要遮掩什麼。
一張四和一張五,總點數隻有九,第一次加牌還是很安全的,隻要不抽到k,他就不會爆掉。
於是他朝發牌機伸手:“加牌!”
彈出來一張六。
依然在安全範圍,然而這次他就比較難受了。現在的總點數隻有十五,要加牌的話隻有抽到六以下才行,爆掉的概率已經超過二分之一,這對於從不喜歡冒險的中年人來說,可絕對已經是一個相當大的數字。
然而他不加牌卻更危險,因為其他人的點數,至少他前麵幾個人的點數都比他要高,一旦剩下幾個人的點數也比他多的話,那他就成為了全場最低的人,最後還是會輸。
所以,現在的十五點,其實是一個很尷尬的點數,加也不是不加也不是。
這個時候,他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薛菲菲剛才要幫她的敵人,對方可不隻是一招擺脫了他讀心術的影響,甚至還毫不猶豫的直接對他出手了!
薛菲菲幫助其他人,儘量提高他們點數的同時,也是在變相的提升著自己的壓力。
一如此刻,放在平常他害怕爆掉會選擇不加的局,此刻卻不得不選擇加牌。
“加……加牌!”
中年人這次很是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咬著牙喊出了這句話。
嘭的一聲。
發牌機中飛出來一張七。
四五六七,不多不少,剛好二十二點。
他爆點了。
中年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臉色一下變得無比難看。
其他人都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不過這時候隻要還有點大腦的人都知道,該停牌了。
“額,我……停牌。”
“那什麼,大哥……我,我不加了……”
“我也不加了……”
剩下幾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說著,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收手。畢竟局勢已經明了了,就算那人是他們新認的大哥,他們的忠誠也沒有好到可以像薛菲菲和孔哲那樣互相代替受懲罰的地步。
幾個人過河拆橋式的表態自然讓中年人的心情更加糟糕,臉色也幾乎黑成了一塊碳。
其他人都是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繼續激怒他。
然而,終究還是有那麼一兩個搞不清楚狀況的人。
是學s妹。之前的斷指已經讓她的理智處於喪失邊緣的狀態,這一場牌局從開始就一直是渾渾噩噩的狀態,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聽那人的話,絕對不要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疼痛'這件事。
就如此刻,她分明已經看到了中年人麵前擺著的四張牌,也算出它們的和是二十二,然而她卻已經無法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
此刻看其他人忽然一下都不說話了,她頓時更加害怕,顫顫巍巍的問了出來:“那,那個,我該加牌嗎?”
她現在還在擔心的,竟然是中年人會不給她提示!
“加!還用說嗎?當然要加牌!”
中年人大聲的喊了出來,把小姑娘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朝發牌機伸手:“我,我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