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掃了他一眼,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問我做什麼?”
容貴妃和太子又勸說了幾句,都是一個意見,不願意以楊淩為籌碼。楊淩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凝眉想了一瞬,忽然道:“我改變主意了,既然五公主這麼想以我為籌碼,那我就勉為其難,做這個籌碼好了。隻是,你們要比試什麼?”
呂筱筱道:“要不,就比武吧。”
曲小白:“跳舞嗎?本殿隻會跳草原舞。”
呂筱筱好笑道:“本殿說的是武功,長樂公主怎麼想的,怎麼可能是跳舞呢?那也太低端了。”
曲小白淡淡然:“哦,那你贏了,武功本殿不太行,恭喜你挑了個本殿不擅長的。”就看你改不改,你要是不改,那就落個倚強淩弱的名聲唄,你要是改呢,那還能商量一下。
楊淩隱隱憋笑。他女人的性格是真的妙,是不是?他都忍不住替她撫掌叫好了。
呂筱筱氣得咬牙,“好,不比武功,就比跳舞。隻是,跳舞這種才藝,也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又如何能真的公平?”
曲小白道:“五公主,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呢,是指水平相當不分伯仲,如果水平不相當,誰都能一眼識出好壞是不是?除非眼瞎心盲。”
“聽長樂公主這意思,似是跳舞的水平非常高,那本殿就拭目以待了。”
“不敢,本殿說水平相當,倒也沒有說自己才是比較強的那一個。五公主,那就請吧。”曲小白把自己懷裡的孩子很自然地往楊淩的臂彎裡一放,“那就麻煩淩皇子,幫我照看一下犬子。”
楊淩接了孩子過去,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孩子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嘴角含笑:“放心去吧。”
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融洽得很,殿裡目光越發都迷離起來。
呂筱筱和曲小白都站到了殿中央的紅毯之上,樂伶把瑤琴都抬到了大殿的四周,一一準備就緒,樂聲輕輕流淌,起先是一段舒緩的音樂。
呂筱筱今天仍舊穿了一襲紅裙,配以她姣好的容顏,簡直是奪天地之色,她先一步開始跳了,舞姿也是很曼妙,妙人,妙舞,看得人賞心悅目。
曲小白今天穿的裙釵卻是狄夷特色的窄裙,看樣子,呂筱筱也沒打算讓她去換衣裳,她想了想,問道:“太子殿下,可否借一下你身後侍衛的劍用一下?”
呂非衣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位狄夷公主,看她走到自己麵前要借劍,下意識就問了一句:“長樂公主要劍做什麼?難道是要作劍器舞嗎?”
曲小白一笑,“我不會那勞什子劍器舞,就是想借把劍把這裙子修理一下,不然沒辦法跳舞啊。”
呂非衣愣了一下,很想問一問怎麼不去換一件衣裳,但看看紅毯上曼妙起舞的他的皇妹,他忽然就改變了想法,沒有問出口。
從身後侍衛的手中拿過了劍,遞給了曲小白,曲小白提劍把身上的裙子兩邊一劃到底,開了兩個衩,似旗袍,垂到腳踝處,看著也不怎麼好看。
回到紅毯的中央,曲小白亂入進呂筱筱的舞蹈裡,開始配合著呂筱筱的舞蹈動作跳,但她的裙子比起呂筱筱的差得太遠,跳起來動作遠沒有呂筱筱的優雅舒展。
隻是這樣的情況隻持續了片刻,片刻之後,音樂開始激昂起來,曲小白忽然踩著舞步,從呂筱筱的身邊離開了一些,音樂一變,舞步也開始變。
古有驚鴻舞,她這身衣裳也跳不成驚鴻舞,又不能拿現代舞蹈充數,那樣就鐵定會被呂筱筱給瞧出身份。她衡量之下,根據自身這個花花綠綠的衣裳,現場發揮,跳起了一段蝶舞。
腳下舞步飛快,裙裾高高飄起,若蝴蝶的翅翼一般,翩翩而舞。
舞勢一起,眾人的目光都有些凝滯了,她雖跳的是蝶舞,也的確是像一隻蝴蝶,但卻像是疾風驟雨中的蝴蝶,疾疾而飛,不肯屈服。
一眾人裡,楊淩算是淡定的。但他此時心中所想,是那一次他病中,曲小白為了讓他回憶起往事,在河灘的石台上跳的那一段唱跳。
明明柔軟的腰肢,卻跳出了極勁爆的舞姿。就像是一棵小草,從岩石縫裡鑽出來,不懼風吹雨打,堅韌生長。
楊淩一時心裡不知是何滋味,隻想把跳舞的那個女子趕緊帶離這裡,好把她擁進懷裡。
他想要抱抱她,好好抱抱她。
他太出神,一時沒有注意,身後的宮婢也不知做了什麼,忽然就嚇壞了他臂彎裡抱著的孩子,孩子哇哇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