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丘默了一瞬,道:“董大夫,你開藥方吧,接下來,你說怎麼治,我都聽你的。”
董朗不客氣地道:“你若是早有這個覺悟,說不定明天就能開刀了。我今天先把藥開了,你先服藥靜養,我還需要備一些藥材煉藥,麻煩你派個人陪我上街去看看,我不太熟悉你們洛伽。”
阿羅丘命了府裡的管家親自跟著董朗去采購藥材,又命人備了份厚禮,去送到曲小白的長樂公主府,並沒說明是祝賀她被冊封公主還是賠禮道歉,禮物到的時候,曲小白剛好到府裡,她也沒有問這禮出何名,直接讓阿六收下了。
以她現在對狄夷的貢獻來說,收多厚的禮都不為過,何況,她在狄夷待的時間不會太久,以後來不來都還說不定,所有她收到的這些禮物,大多數遲早也還是要留在狄夷的。
午後,阿六來跟她稟報,肖天定的幾位王子都送了禮物來,還有容真,也差人送了禮物來。
肖天定的幾個王子送禮有情可原,這幾次她和肖天定的談話,想必已經吹到了他們的耳朵裡,他們夠聰明的話,肯定會來拉攏她這個“新貴”,容真麼……她想不出他來送禮的正當理由,能想到的,就隻有一個,這是容真在試探,他想要試探一下被肖天定忽然大加封賞的人是誰,也想要刺探一下,這個在出使人員名單裡的“人物”,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幾位大人物的禮單裡,都夾著一張拜帖,甚至裡麵還有一張不知哪位王子送的請帖,邀請她前往洛伽最有名的酒舍吃酒。
曲小白把一堆拜帖請帖往廚房的灶下一丟,無情地道:“你去跟肖大王說,我因為偶染小疾,需要靜養,閉門謝客,最近也不能進宮去麵見大王了。”
阿六:“……”這囂張的性子是隨了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肖天定也不是傻子,阿六把這話傳進了宮裡,他就立即明白了曲小白遇到的是什麼困境,當下就派人把他的幾個兒子都給調派了繁重的工作,派往各地去了。
曲小白表麵上在養傷,暗裡卻並沒有閒著,喬裝打扮一下,溜出府去,繼續給那些百姓傳道受業解惑,順道也了解了一下狄夷的風土人情,也好給以後做生意打打基礎。
既然已經來了,沒道理隻付出不獲益,該得到的利益,她也是絕不會放手的。
容真遞來拜帖的第三天,因為遲遲沒有得到曲小白的回複,終於坐不住,親自上門來拜訪,得到的答案卻是長樂公主去了大帥府。
他這幾天這派人四處打探這位突然冒出來的長樂公主的底細,但所得不多,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他到現在能了解得最多的,就是她的封號長樂公主,以及她正在為狄夷做的一些事情,對於她的身份,一無所知。
身份保密這件事,自然是曲小白和肖天定已經做了約定,不能泄露半分。至於那幾個已經知道了曲小白身份的人,曲小白不知道肖天定是怎麼處置的,不過,依照肖家人的尿性,怕是以後都不用再看見那幾個人了。
容真思慮再三,沒有去阿羅丘的府上尋曲小白,但也沒有就此罷休,他謊稱有病,派人給肖天定捎了個口信兒,大體就是說,聽聞長樂公主府上有一位神醫,極擅長治療骨病,想要請他過府給他看一看舊傷。
肖天定把話傳到了曲小白的府上,曲小白思量了一下,回說阿羅丘大帥馬上要開刀,董朗不能離開大帥府,如果容真需要看病,就到大帥府上去找董朗,董朗不會拒絕給他看病的。
容真想要一窺曲小白真容的想法又落空,但話已經說了出去,總不能讓肖天定認為他在說謊,況且,見識一下這位神醫,說不定也會有什麼突破。
董朗性子直,說話時常不過腦子,曲小白自然不能放任他和容真單獨見麵,當下喬裝改扮成了個醫童的模樣,讓阿六和珞珞在府裡照看著安安,她則隨董朗進了大帥府給董朗做助手。
以現在這種情況看來,安安不跟著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她還算放心。
兩人進了大帥府,阿羅丘看見董朗帶了位俏童子,打量半天,疑惑:“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人?”
如果董朗說不出這位的來曆,那他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狄夷有楊淩和曲小白的細作。
曲小白露出本音來:“是我啦,阿羅大帥。”
阿羅丘又驚又疑惑:“長樂公主?怎麼是你?”因為曲小白如今已經是公主的身份,不管這個公主是不是虛名,好歹名是大王給的,就算他是兵權在握的大帥,也還是要過一過麵子上的禮節,他抱拳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