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筱筱憤怒地拍案而起,“楊淩,我要怎麼做,還不用你來教!曲小白乾下的好事,她最好有本事擔當,若是落在我的手裡,不必我要她的命,我父皇也會要了她的命!”
“那我可就靜候你們取我妻子的命了!”
楊淩嗤笑了一聲,起身朝外走去,呂筱筱追到門外,見他徑直往自己房中去了,她吼道:“你去做什麼?”
“回房睡覺。你搞回來的病人,難道要讓我負責到底嗎?”
“你不負責誰負責?我要是會醫術,我會用你嗎?”
呂筱筱追了出去。
曲小白聽著兩個人漸去漸遠的聲音,不禁有些好笑,楊淩這個腹黑的人啊,這招欲擒故縱用得還真是……嘖嘖。
院子裡,楊淩猛然轉身,一雙清冷的眸子眯起,“呂筱筱,是我求著你讓我去給病人看病的嗎?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聽你使喚?”他一拂袖子,負手而立,語氣極冷:“你最好彆惹我。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呂筱筱被他的目光冷得一激靈,心頭莫名竟生出些懼意。
她氣焰不由自主就降了下來,“對不起。你也說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柳夫人不是還沒有脫離危險嗎?再說了,這是你第一例手術病例,這將是杏林界開拓先河的一大創舉,你也不想看著它就此夭折吧?”
楊淩嗤笑道:“呂筱筱,你說人話的時候,但願你也能做點人事。我要先回去休息一會兒,讓老雲先替我去盯著。”
楊淩揚長而去。
誠然,他心裡並不想離開小白。但沒辦法,小白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如果他一直呆在那裡,勢必就會讓呂筱筱起疑心。一旦小白身份暴露,前功都將儘棄。
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他和小白,還有手底下那幾個人,此時都是個演員,在呂筱筱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無間道大戲。
結局如何,猶未可知,每一個人都隻能儘自己所能。
呂筱筱本來是想讓楊淩幫她追查一下呂吾和魏高的蹤跡,畢竟,這裡是楊淩的地盤,他即便暫時被她困住,在此地也比她更有勢力。但現在看來,求助於他是不可能了。他竟然告訴她,呂吾和魏高是曲小白請來的,這實在太讓她意外了。
若是沒有搞錯,他們夫妻兩個和呂吾之間也不是那麼和睦的,甚至梁子結得還很大,兩方是如何摒棄前嫌了呢?
她到底不及曲小白能屈能伸。曲小白曉得一個道理,敵人的敵人,隻要有共同的利益驅使,那就是可以合作的。
生了一肚子氣的呂筱筱連早飯都沒有吃,錦官拖著一身的傷來報,在郡城之南發現了呂吾和魏高的蹤跡,果然是要往南逃,但他們是想要南下回江南,還是要去什麼地方,那就說不一定了。
回大涼京都也是往南,呂筱筱覺得,他們不敢去大涼都城。那就是想要回江南了。
呂筱筱於是令錦官派人往南追殺,並下令往南一線的郡縣嚴格核查過路的旅人。
錦官有些不忿,他道:“公主,您在這裡為他耽擱著,萬一讓呂吾魏高跑了,豈不是得不償失?他是不可能從了公主的!”
呂筱筱氣怒未消,將火氣全撒在了他身上,“你要是能執行命令,就趕緊去,若是不想要你項上這顆人頭了,你就跟我直說,不必這樣找死!”
錦官自知沒那個能耐勸她,隻能聽命行事。
楊淩睡到了午時,起來洗漱過後,在房中吃過了午飯,阿五過來請他,說夫人又發燒了,雲大夫需要幫手,楊淩隨阿五過去,有呂筱筱的人立刻去跟呂筱筱打小報告了,楊淩在這裡的這些日子,明麵上的一行一動都有人跟呂筱筱彙報,楊淩早已經見怪不怪,隨他們折騰。
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他還不是和小白上演了這樣一出瞞天過海暗渡陳倉的大戲!
楊淩離開之後,雲不閒接替他,按照楊淩的方子,給曲小白服用了一些安神催眠的藥,曲小白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過來,楊淩過去的時候,她的確有些低燒,並不算太嚴重,楊淩仍舊是用物理降溫的法子給她退燒。
連續用酒擦拭了半個時辰之後,曲小白身上的溫度降了下來,楊淩給她細細檢查了一回,雖然基本已經確定她的身體無大礙,但這畢竟是他和老雲第一次在人的身上做手術,沒有經驗可以取,他絲毫不敢大意,隻恐會出現什麼突發狀況。
但到底和手術前的心理不一樣了。那時的他看什麼都是灰色的,萬念俱灰,僅存的一絲希冀,很小心很小心地護著,卻還是害怕它會灰飛煙滅。
他那時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曲小白不在了,他也不會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