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京都王家(2 / 2)

王平還是有些不能控製情緒。這唯一的外甥,冷靜得讓人心生恐懼,他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想要親近.親近,卻被他的冷淡態度嚇得退卻,楊淩換了一杯熱茶給他,道:“喝杯水,冷靜一下。”

王平接了茶,喝了一大口,深深呼吸一口氣,道:“從何說起呢?既然說到庫勒,那就從庫勒說起吧。當年,我就是一紈絝,遊曆四方,到了羌戎的地界,與當時羌戎的王世子庫勒一見如故,引為知己。庫勒不是個好戰的人,後來為什麼會發生那一場戰事,我當時真的不知道。”

楊淩很淡定,就像在聽故事一般,“所以,後來去查證了?那你查證的結果又如何呢?”

王平被他的淡定氣勢帶著,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繼續道:“那一年,羌戎先王薨逝,王世子庫勒即位,初登大位的他,麵臨的也是內憂外患,周圍各個遊牧部落不斷騷擾羌戎,羌戎國內,庫勒的弟弟庫爾班一直覬覦大王的位置,不斷地製造事端,想要取而代之。

庫爾班命人假傳消息,說大涼重兵圍攻羌戎的邊城穀塞,朝中又有庫爾班的人呼應,慫恿庫勒出兵,庫勒被逼之下,不得不出兵。

同時,庫爾班又命人假傳訊息給大涼,說庫勒出兵攻打大涼。

不管原因是什麼,反正結果是,兩邊的軍隊,在穀塞交戰,戰況極是激烈。

大涼在那次戰爭中受到重創,庫勒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王位,更不穩當了。

三年後,庫勒在日益加劇的黨爭中心力交瘁,患了重病,不治身亡。至於真正的死因,其實就算查出來,也沒什麼意義了。人都已經死了,屬於他的東西要回來又能如何?庫爾班扶植庫勒的兒子即位,把持朝政,做了攝政王。”

“那麼,你在那場戰爭中,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呢?”

王平通篇都沒有說他的事,楊淩自然會有此一問。畢竟,大涼朝可是治了王家一個通敵叛國之罪。

“我?”王平涼聲一笑,“當時我就在羌戎的王城伊田,大涼皇帝給我的罪名是,勾結庫勒,鼓動庫勒出兵,意圖篡謀帝位。”

如今再說起往事,他臉上浮出死灰一般的冷寂之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是因為,有人想置王家於死地。”

“你說的對。當日,我父親,也就是你的外祖,權傾朝野,惹得今上一直就忌憚他,也怪他老人家,不懂得急流勇退,偏要逞能。”

如今再後悔,已經是沒用,王氏一族幾乎滅族,僅剩了他這麼一根獨苗苗,苟活於世。

“我藏於伊田城中,聽說了家裡遭受大難,本想要立即回大涼都城,庫勒把我攔住,勸我三思,回去,隻是去送死,倒不如留下,以圖複仇。

我在伊田待了兩年,兩年之後,換了容貌名字,潛回大涼,得知姐姐也已經死去,但她臨死前產子,孩子下落不明。

你外祖當年在朝中也是有些心腹的,他們給我指了一條路,就是太監楊淮。

我尋了兩三年,沒有找到楊淮,後來,是楊淮先找到了我。楊淮是個極有城府的人,他勸我先不要輕舉妄動,因為牽涉過大,隻能是徐徐圖之。

我就在這邊塞之城安頓了下來,想辦法做了縣令身邊的師爺,一方麵,為了守著你,另一方麵,也為了積攢力量,圖謀大事。”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楊淩瞧著麵前這個容貌尋常眼神灰頹的中年男子,他和他身上流著相似的鮮血。

他說不上有多激動,但這畢竟是王家僅剩的後人了。也是他唯一的舅舅,他娘親在這世上,就隻餘這兩個親人了。

楊淩站起身來,心緒複雜地撩起了衣擺,跪了下去,“外甥楊淩,拜見舅父。”

在阿仁看來,楊淩的這個跪拜,一點都不熱絡。他覺得,這世上楊淩隻剩了王平,王平隻剩了楊淩,這兩人見麵,不相擁著驚天動地嚎啕而泣都不算全了這份舅甥情。

然而王平知道,楊淩能跪他,認下他,已經算是給了他莫大的情麵。他自出生,就不知道親情為何物,親人這種詞,在他的心裡,就不存在。

他隻愧疚,這些年來,因為怕被人發現,他不敢接近他,隻能遠遠守著他,看他一點點長大,一點點強大起來。

王平顫抖著站起身,雙手托起了楊淩,泣不成聲:“舅父對不住你!這些年,不能照顧你,隻能遠遠看著你受儘磨難,卻是一點也幫不到你……”

“舅父也不必太過自責,現實不允許,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瞟了阿仁一眼,道:“你叫阿仁?去幫忙把我夫人找來吧,她在府邸往西的酒窖那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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